425 開弓沒有回頭箭(1 / 2)

顧宜芳隻吩咐宇文風二人務必盡心,便遣退了他們。

宇文風和玄空走出昭陽宮,一改在帝後麵前劍拔弩張的架式,不約而同地長舒了口氣。

“剛才是老道失禮了,宇文監正請勿見怪。”玄空一揖首。此時天色微微發陰,天邊陰雲密布。冷風吹來,卷起他寬大的袍袖呼呼作響,花白長髯也吹的淩亂不堪。

宇文風輕輕揮手,“道長客氣了,老夫豈是不通人情之人?”

玄空心中一動,果然宇文風也是就坡下驢,生怕帝後追著他問解決的辦法,這才見宇文風意見不同,連忙上前爭辯,隻期望打個馬虎眼先唬弄過去,讓他消化下皇後那詭異的身世。不成想,原來宇文風也是相同的想法。

二人相視一笑,負手緩步走在空曠的宮道上。

良久,玄空才道:“宇文監正見多識廣,可有解決之法嗎?”

宇文風不置可否。

事成反常,必有妖。他的解決之法,就是把皇後解決掉,問題是這句話打死他也不能說出口。

“不瞞道長,老夫在今天之前,的確自命見多識廣,博學多聞。不過,皇後這番遭遇,老夫見所未見,聞所未聞,亦不知有解決之法。”他話鋒一轉。

“道長道法高深,宗正天一門百年前也是名門大派,道術博大精深,想來道長定有解決之道。”

玄空苦笑,“如今你我二人實乃栓在同一根繩上的螞蚱,監正實在不必過謙。”

“非也,老夫隻是覺得適才道長提出的方法,很值得一試。”

一試?

拿皇後試,試成功了皆大歡喜,榮華富貴享有之不盡,若是失敗了,把皇後給弄死了,靈魂都讓另一個吞噬,別說他個小老頭,隻怕整個宗正天一門都會被皇帝遷怒。

早知道碰上皇後這麼硬釘子,他還不如當初就貓在山溝溝裏麵,一輩子吃糠咽菜也比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掉了腦袋強。

玄空直搖頭,花白的胡須更是被他這一搖加上風吹而糊了滿臉。

宇文風嘴角抽搐,知道的是玄空嚇破了臉,不知道的以為他這羊癲瘋犯了,怪嚇人的。

“咱們盡管再想想其他辦法,若是最終還是沒輒,隻怕還要走這一步……道長就先準備著吧。”

“皇上不是給駁了嗎?”玄空忽地停住腳步,壓低了聲音道。

宇文風挑了挑眼皮,“駁了的是皇後,非是皇上。”

玄空是有些滑不溜手,奸滑了些,可到底不比他們這些當官的,哪怕他沒在皇帝身邊多久,但與皇帝相處的學問似乎就著祖宗的血液傳到了他的骨子裏。

皇帝那一眼,他再清楚不過了。

那種不顧一切,勢在必行的示意,皇帝甚至不用說話,他隻看那眼神,就能領會得到了。

玄空聽罷此言,不禁一怔,轉念一想,卻的確如此。

皇後顧念本體,不想無顧取自己的性格,往深了想,肯定還有諸多親情纏繞糾葛,但對皇帝來說,除了皇後他看在眼裏,旁的什麼他才懶的管,尤其這是極有可能危急到皇後性命的大事。

……現在再悔也晚了,開弓就沒有回頭箭!

在這之後兩人都陷入了深思,沒再多做交流,直到走出大燕宮,玄空徑自回了榆樹胡同新買的宅子,他連同帶來京師的十幾個小道士都住在這裏。以往人跡罕至的胡同,也因為他們的入住,達官貴人的馬車來往頻繁,竟有許多是親自登門拜訪的。

玄空回了內宅便將座下大弟子給叫到了跟前。

“甲寅年十月初二酉時,這個八字是誰的?”

這位大弟子三十多歲,不到四十歲的年紀,國字臉,一臉的綹腮胡,眉毛雙粗雙濃,雙目炯炯有神,聲音粗獷地道:“師父讓我再想想!”他眯起眼睛小半晌才繼續道:

“是翰林院秦鈺秦大人家的二姑娘秦溱。”大弟子後知後覺地道:“師父怎麼突然想起來這個,是有人托到師父麵前?”

近來玄空專注應付皇親貴族,不大不小的事都交到下麵的徒弟手上,這大弟子就是得了秦溱的八字卜算過後,心裏不落忍,有些慘烈太多,隻當卜算錯了,這才遞到玄空麵前,求師父算過一次,結果卻是相同的。

玄空在昭陽宮時便覺這個八字似乎很有些熟悉,當即就很有股不好的感覺。

果然,後來一聽這事兒又和皇後扯上關係,玄空幸慶他這腦子還夠用,不跟帝後交了實底,若是讓皇帝知道極有可能是他手下插手召魂事宜,皇帝不扒了他的皮,他把腦漿塗滿整個昭陽宮的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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