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0 大三角(1 / 2)

張伏慧似乎聽到腦中那根弦斷裂的聲音。

麵前這兩貨絕對不是小時候軟糯可愛的大兒子,和那個一向表現寡淡,打她跟打棉花似的兒媳,這倆特麼就是討債鬼,催命符,不氣死她絕不罷手。明明兩人前幾天還對掐,那叫一個狠決,今兒就在她麵前聯起手來胳應她。

是誰下的手,在座的人個頂個人精,便是不十分確定,心中也有七八分的把握。

偏偏他們左一句太後你看呢,右一句太後你認為呢,呸。

太後後槽牙咬的咯咯作響,她算看明白了,這兩貨沒人的時候對掐,她隻要一出現,他倆就槍口一致對外,特麼的,她和皇帝一向最和手的就是這招,如今居然讓他用這招來和皇後聯手對付他自己的老娘。

這不就是典型的教會徒弟,餓死師父嗎?

“皇上有蒼天護佑,這不會為小人所害。”張伏慧咬牙切齒地道,暗恨張修盈蠢笨,給她惹下了這麼大個麻煩,不隻皇後得罪透了,連皇帝也惱了。看皇帝那厭惡的口氣,以後別說寵幸張修盈,隻怕對她的感情也再回不去以前那般純粹了。

朱德音笑笑,撲滿厚粉的死白臉上扯出淺淺的弧度。“太後所言甚是,不過,到底是小人,不得不防。”

顧宜芳坐在椅上,若有所思地把玩桌上白釉茶盞,神色間有幾分玩味,倒是斂了進鹹熙宮那股子磨刀霍霍的氣勢。

“皇後說的甚是有理。”他眼皮也不抬一下,“前陣子你病了,勞煩太後幫著你掌管宮務,勞心勞力,如今朕看你……身子大好,便專心管理後\宮諸事,無事不要來煩擾太後。若覺力有不及,朕著惠妃協理後\宮,也算幫你一把。”

宮中長耳朵的都在心裏默默向著皇帝豎起了中指。

皇後那小身板,瘦的跟刺似的,麵白如新刷的牆漿,他好意思說這身體大好?

高洪書樂嗬嗬地扯出一抹笑,什麼叫瞎眼說瞎話的最高境界——皇帝就是。任你全天下的眼晴都看著皇後,都看出她是強弩之末,隻要皇帝開口,沒個人敢放半個屁。

那麼,皇帝說的就是真話了。

朱德音瞥了皇帝一眼,用錦帕遮住嘴,才沒一時衝動吐他滿臉唾沫。

皇帝這嘴不是嘴,上下嘴唇一碰,他說惠妃無辜就無辜,他說她沒病就沒病。惠妃那麼大頂綠帽子扣他頭上,他說顏色沒變,就沒人敢說出口。杜月蘭那三嫂當初可是躲在後山,親耳聽到謝玖小賤人跟京師臭名昭著的紈絝子萬鍾表白被拒。

如果不是她躲在幕後,不便牽扯出姻親杜家,再把她暴露了,皇帝隻怕那帽子就板上釘釘變了顏色呢。

如今在宮裏寵著謝氏,宮外寵信萬鍾,他也不怕這倆人什麼時候聯起手來玩死他這剛愎自用的皇帝,連句真話都不敢聽,不敢信。

現在想用她來製衡太後了,提出惠妃分權也罷,偏名義上說是幫她?

真是顛倒黑白的毫無節操,她唯一用得著謝氏那賤人的地方,就是什麼時候給皇帝的帽子準確地換個顏色了。

“臣妾現在身體的確大好,謝陛下關心。”朱德音衝著他淡淡一笑,“以後若有用得著惠妃的地方,臣妾定會開口,現下惠妃腳上有傷,還是靜養吧。”她沉吟片刻,道:

“前天臣妾一時受了刺激,口出惡言,居然無憑無據的扯出了惠妃。陛下走後,臣妾便覺後悔,現在知道了惠妃也是受人栽贓,臣妾更是無地自容,望陛下見了惠妃,代臣妾轉達歉意,是臣妾口不擇言了。”

高洪書不禁迅速地看了皇後一眼,這是榆木腦袋的皇後?

是讓太後和張妃聯手坑的,也要黑化了嗎?居然還會兩麵三刀,借惠妃討好小皇帝了?

現在知道惠妃是受人栽贓?

皇後是怎麼知道的?也是無憑無據,帝後為了聯起手打擊太後,是互拋橄欖枝,想給太後個下馬威嗎?

太後和皇後互掐,反而沒功夫追究惠妃住在含章殿霸占皇帝這事,開始爭先拉攏惠妃,以製衡對方。

顧宜芳對皇後的知情識趣很是滿意,今天第一次抬頭衝皇後笑了笑。“皇後寬厚,是後\宮之福。朕將後\宮交給你,也是相信你的能力手段,希望你不要讓朕……再次失望。”

朱德音雙眸一緊,知道皇帝這神經病總算恢複點兒正常,心裏暗自舒了口氣。

是的,她是寬厚,但是她的寬厚是要看人的。

張伏慧冷眼旁觀看帝事二人在她鹹熙宮上演這幕大和解,風水輪流轉,在宮裏不用等到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根本是瞬息萬變。

在她看來,帝後這一次表麵的和\諧,才是裂痕真正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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