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 挑撥(1 / 2)

第二日上了朝,皇帝連朝服都沒換,就直接去了鹹熙宮。

皇帝嘴上說是向太後請安,可那磨刀霍霍的小眼神,還是令高洪書菊\花緊了一路。

他在宮裏十幾年,什麼醃臢事沒見過。雖說皇帝沒有明說是太後的手筆,話裏話外的意思他也早猜出來了。而且查一路死一路,這種手眼通天的本事,不是誰都有手段有勢力辦的出來的。

高洪書隻希望這對神經病母子萬一掐起來的時候,炮火不要太大,把旁邊他們這些個做奴才的也給燒著。

皇帝到時,皇後也才剛到,屁股下麵的椅子還沒坐熱。她敷著一臉的粉,白的嚇人,一點兒血色也沒有,幹幹瘦瘦的,連雙頰都凹了下去人,隻有眼睛亮晶晶的,流光溢彩。

朱德音著朱紅的皇後常服,滿頭環翠,越發顯得麵容憔悴。

見皇帝進來,連忙起身相迎,皇帝淡淡地一句免禮,坐在了皇後對麵,正上方的太後鳳目在帝後二人的臉上掃了掃,輕呷了口茶,道:“近來宮中不甚太平,又在中元節,祈福祭禮之事馬虎不得。隻如今再想另換一處寺廟道觀,倉促之間恐有不及,皇上是不是趕緊讓人查清楚了,若不幹他們的事,就快些放出來做法事?”

顧宜芳眉毛挑高,“這可不是急的事,如果他們並非身家清白,黑了心肝,隻怕祈福也是沒有效用,總要查查清楚才敢用他們不是?再者,出了這等事,並非子孫不孝,不予祭祀,隻不過晚上幾天。祖宗有靈也不致怪罪,便是惱了,該找的也是包藏禍心的那人。”

“母後,不必操心。”

朱德音受了冷遇,窩在椅子上,手指摳著掌心。一聽皇帝連太後也給頂了回去,她那心忽然就平衡了,手指鬆開,幸災樂禍地看了太後一眼。

張伏慧聞言臉都氣白了。

她做這些事,皇帝心知肚明,不然也不至於抓那靈兒和吳枝,如今說祖宗有靈找惡人,他的意思是找他表妹張修盈,還是他老娘太後?

粗口就在舌頭尖下壓著,生生沒憋死她。可滿肚子的火又撒不出去,她給張妃抹平了後患,把那些個知情\人全弄死了,硬生生地給自家兒子擺了一道。他和她都清楚是怎麼回事,可真要當麵罵出來,她又沒這個立場。

怎麼說?老娘殺個把人,你就詛咒你祖宗找你娘?

皇帝有耳朵聽,她還沒臉說呢。

顧宜芳話一出口,也覺得不對勁。一瞬間的感覺是暢快的,接下來不禁開始尷尬地皺了皺眉,眼神一閃而過的惱怒。

“哀家本是為了皇上著想,大燕一向重孝道,如今雖事出有因,也難免有人以此生事。”張伏慧僵著一張臉,口氣生硬地道:“不過,一切還看皇上的意思罷了。”

站在皇帝身邊的高洪書幾乎被屋內冷嗖嗖的氣氛凍死。

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這要不是親生母子,分分鍾掐到一起,沒個你死我活就不算完的節奏啊。

朱德音難得見這對神經病母子當著她的麵掐架,麵上厚厚的粉熏得她呼吸不暢,胃裏有幾分作嘔,可心裏不禁一陣陣的開心,嘴唇嘲諷地勾起一抹笑。

皇帝毫不避諱地到永福宮拿人,然後永福宮接二連三開始死人,朱德音不擅長這些陰謀詭計,可那並不代表她是傻子,看不出這裏麵的彎彎繞繞。

再加上宮裏傳說靈兒死前那一嗓子,那股臨死還要拖她下水的狠勁。

太後自來就看不上她,她很清楚,可如今站在她身後的皇帝\都倒戈到謝氏那小賤人一邊,一直以來她以為張妃不過是個草包蠢化,沒有太後撐腰,她連個屁都不是。誰知就是這麼個人,也敢向自己下黑手……一樁樁一件件,朱德音幾乎懷疑她天生與顧家犯衝。

太後雷厲風行,手段毒辣,有她坐陣,半點兒證據把柄也不會留下,朱德音心裏有數,這事兒隻怕最後和稀泥結束。

宮裏太多事情,都是這般拉個大幕,草草收場。

朱德音即便知道結局,也不能讓她這麼簡單地糊弄過去。

皇帝不願和他親娘對上,她和她可沒什麼密不可分的關係,想讓她吃個啞巴虧,也得看她身後的朱氏一族幹不幹,真當大燕姓顧,就是他們一家的天下嗎?亂了幾百年,流水的江山,鐵打的世家。

大燕不過幾十年的天下,還不到一百年,真就以為能把縱橫幾百年的世家全部連\根拔除嗎?

“昨日臣妾聽人回稟,高總管去永福宮辦差,有個叫靈兒的宮女大喊大叫,說是臣妾指使了她,然後便自戕了。”朱德音眼神移到皇帝後麵的高洪書身上,輕輕蹙眉道:“高總管可方便告訴本宮是為了何事?本宮的名聲不容人隨便玷汙。”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