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 不算完(1 / 2)

素來惠妃便有些瘋顛的名聲,可含章殿的宮女隻見過她與皇帝一起,除了和皇帝兩人膩歪的厲害,吵了好,好了吵的,把皇帝拿捏的厲害,倒是看不出神經不正常的樣子。

隻若在平日倒還罷了,偏巧正趕上魘勝這種醃臢事,皇帝平日拿惠妃極為重視,兩個宮女隻怕萬一惠妃出了什麼意外,也與魘勝術扯上關係,她們在身邊服侍眼見著不對勁,卻知情不報,皇帝隻怕不親手捏死她們,也直接扔尚方監打死了算。

二人都怕受到牽累,商量來商量去,寧可冒著讓高總管臭罵謊報軍情的可能,還是決定不能瞞著。

親眼見著惠妃神情詭異的宮女雖然嚇的腿軟,生怕惠妃突然有什麼吩咐叫她進去,便自告奮勇地一路跑去昭陽宮。此時天色漸黑,各宮門已挑起了宮燈,風吹著影影綽綽。

宮女一路走來幾乎嚇尿。

宮中出了魘勝一事,一下午的時間早已傳的人盡皆知,氣氛凝重,各宮主位都管束住了宮人,沒人敢在這當頭探聽是非,是以路上宮人比往日越發稀少。

昭陽宮此時守衛森嚴,聽聞是含章殿惠妃身邊的人卻也不敢怠慢,連忙進去派人稟告,一層一層地上報,不多時話就遞到了高洪書跟前。

皇帝吩咐抓了和尚道士帶來的人,隻留下為首的二人。和尚頭是護國寺慈字輩的慈海和尚,四十來歲的年紀,獅鼻闊口,一雙慧眼如炬。

太\祖顧無憂與敵對戰受傷時,曾受昔日白馬寺救助,眾僧傾其全力保住顧無憂之命,以致後來慘遭滅寺,一場大火燒了個精\光,唯剩不到十名和尚留在破敗的寺裏四處化緣。後來顧無憂得了天下,感念昔日恩德,便封為護國寺,不到短短幾年香火隆盛,成為大燕第一佛寺。

景元帝在尚未登期前便喜與護國寺慈雲老和尚談論佛法,深知其佛學精湛。

慈海便是他的師弟,也是護國寺主持親點的下任住持人選。

道士頭是宗正天一門的門主玄空,瘦瘦高高的個子,雙頰顴骨很高,胸前幾綹花白的胡須。一身嶄新的道袍,看上去頗有幾分仙風道骨之感。

魘勝之術說出去稀奇恐怖,但在這二人口中卻不過是微末小技,之所以在世俗間頗具威名,實是因操作在過簡單便宜的關係。不過是幾根毛發、指甲,或者準確的生辰八字便可,至於威力,不過是看施術者的法力高低。

護國寺佛法精深,以佛學感化眾生,走的是普渡眾生的路子。

天一門是道家一路,屬於符錄派,設道場給人看病驅邪來自給自足。是以對這種魘勝詛咒之說,算是對了症,好長一段時間隻聽他說的口沫橫飛,侃侃而談。

皇帝因謝玖的關係,對神神鬼鬼的一套極有興趣,你一言我一語,相談甚歡;太後一邊聽著也是津津有味。

唯有皇後冷著一張臉,麵色帶青。

玄空毫不藏私地道出破解之法,隻需午夜一碗黑狗血潑在人偶上便算破了這魘勝法。

說的輕鬆,行的方便,現在宮中四下在找尋一根雜毛都沒有的黑狗。

皇後向寧蘭使了個眼色,寧蘭心領神會,知道皇後信不著過手之人,便找了個空隙出了正殿,吩咐下麵的人緊盯著,轉身便見高洪書也從裏麵出來,心下不由一怔。

高洪書在皇帝身後百無聊賴,早將皇後那裏的動靜看在眼裏。

不過他在宮裏一向與人為善,不多嘴多舌,雖看出皇後那點兒心思,也隻當沒看見,對寧蘭輕身施禮,遞過去了一個微笑,便繼續往前走出了昭陽宮大門。

寧蘭探頭望去,是個眼生的宮女,不知和高洪書說了什麼,隻見他突地一抖,點了點頭,揮手將她遣走,便轉身往回走。她連忙也轉過身,施施然就進了正殿。隻聽皇帝正問道:

“……是否能通過人偶看出是哪一路門派所為?”

玄空眸光微斂,撫須淺笑道:“貧道道法沒有修到如斯境界,是不能的。陛下不妨問問慈海禪師,貧道觀禪師目如雙炬,佛法無邊,比貧道微末功夫卻是高上許多。”

慈海胡須甚短,撫起來不方便,他便雙手一搭,笑道:“貧僧平素酷愛佛學經典,於世人這些門派技法實在是一竅不通,有負陛下所望,實是慚愧。”

他二人一同進宮,本是各奔東西各自超渡設道場,誰知太後為表皇家的重視,便請他們去鹹熙宮招待。話沒說上兩句,這玄空先聲奪人,直言昭陽宮穢氣衝天,似有妖物作祟。

護國寺每年到宮中祈福超渡,已成慣例,可越是接近皇家,住持越是警醒下麵不得與皇帝多做勾連。

慈海一向心中謹記,看到什麼聽到什麼,也隻做不知。不料今日就被這玄空給帶進了溝裏,生拉硬拽,說話做事都要帶上護國寺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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