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亂局(2 / 2)

即便是這樣,她也容不得有人用魘勝術對付皇後。

能使用這種巫術的,既對付得了皇後,自然也就能對皇帝和太後出手,這個想法稍稍在心裏冒頭,她就驚出一身冷汗,忍不住後怕。

甚至她寧願這是後\宮爭寵的招術,圖謀後位才做出這等事,否則……

殿裏時不時就陷入一片冷寂。

不知過了多久,尚方監一瘦高的年輕太監氣喘籲籲地進殿回事,雙手捧著紅布蓋著的托盤。他麵色青白,神色甚為慌張:“稟皇上,”他的聲音幾乎擰跑了調,“和尚道士已經找到了人偶的藏處,是在……是在寧安宮。”

話音才落,便聽皇帝一聲冷笑。

太後也驚呆了。

皇後騰地站起身,臉色慘白,恨聲道:“謝氏那賤婢!”

“皇後,慎言。”這是顧宜芳進了昭陽宮和皇後說的第一句話。

他淡淡地道:“寧安宮一共住著四個妃嬪,近百個宮女太監每日近近出出,單憑幾個和尚道士的話就出口傷人,朱家就是這麼教育子女的?”

顧宜芳從未對皇後說過甜言蜜語,可敬她是正妻,從來禮遇有加,他和其他妃嬪,包括心心念念的謝玖從來都是想什麼說什麼,半點兒不順心都得讓對方也嚐嚐。但對皇後往往是話到嘴邊留半句,隻怕一不留神就掃了她的臉麵。

這般打皇後臉麵的話,哪裏從皇帝嘴裏蹦出來過?

一時間,不隻皇後,連太後也淩亂了。

姑且不論這是真是假,謝玖有寵,想更進一步還算有理由,那些個妃嬪雖和惠妃住在一個宮裏,見著皇帝的麵都有限,是吃飽了撐的,還是活膩了,想拿一大家子人陪葬,敢在宮裏搞這套陰皇後?

“陛下……”朱德音隻覺得腦中嗡的一聲,身形一晃,被旁邊的寧蘭連忙扶住。

她麵色慘白,雙眸難以置信地望向皇帝:“這個時候陛下還要包庇謝氏?”

張伏慧嘴唇動了動,到底還是將話咽了回去。

惠妃寵冠後\宮,將她那寶貝兒子迷的七葷八素的,視宮中其他女人如無物,這都是事實。

如果謝玖有了身孕,或者生上了皇子,有了依傍之後來這麼一招,或許情有可原,她才複寵沒多久,前陣子又是生又是死的,氣不定還喘沒喘勻,一招接一接,接招的不嫌煩,出招她也不嫌累嗎?

皇帝雖喜愛謝玖,可也不是失了神智不會思考,既是這麼說,肯定是有他的道理。

她眼瞅著皇帝進昭陽宮就沒正眼看皇後一眼,這時好容易說句話了又是挾槍帶棒。知道的是皇後是身受魘勝之術的受害者,不知道的還當她是背後黑手,在這兒公審呢。

以往張伏慧與皇後對上,皇帝明裏暗裏都是向著皇後,張伏慧幾時看過皇帝這麼說話,一時間心緒複雜,甜一會兒酸一會兒,自然沒心思替皇後講話。

“皇上說的甚是有理,不過是找到了這醃臢物,也沒有任何證據證明定是惠妃的手筆,當著這麼多宮人,皇後還是小心為上,別落了話柄。”張伏慧掃了眼太監前麵那紅布蓋著的托盤,有心想打開看看,心底到底忌諱,嫌惡地將視線移了開來。

宮人默默無語兩眼淚,他們也不想參與皇室秘聞,太後她老人家能不提他們嗎?

朱德音心血起伏,突地捂住嘴,生生咽下喉嚨一股腥甜氣。

另一隻手緊緊攥住寧蘭的手腕,這一刻,也隻有寧蘭知道皇後的心裏有多恨,皇後這隻會摔東西的手幾乎將她的腕骨捏碎。

“臣妾連命保不保得住都不曉得,也想不到落人話柄這種細枝末節了。”她冷冷地道。

張伏慧驚訝地挑眉,這個一向隻敢在背後使壞,當麵教子孝孫的皇後是讓皇帝給刺激大發了,還是真給嚇著了,居然敢當著她的麵說出這麼硬氣的話了?

“生死是小,失節為大,皇後一向注重名聲,哀家是好意提點你一句,聽不聽的,就在你了。”

若論口舌上爭個勝負,皇後哪裏是太後的對手,三兩句就直接幹滅。太後看也不看皇後一眼,轉臉看向皇帝:“皇上以為,該當如何?”

顧宜芳起身,走到紅布托盤前站定,冷冷地道:“將寧安宮裏麵的人全都關起來,交由尚方監提審。至於那些道士和尚,除了領頭的,都押到拱衛司調查清楚身份有無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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