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針尖對麥芒(1 / 2)

那人偶就是在寧安宮搜出來的,將寧安宮的宮人妃嬪抓起來是最正常不過的,可道士和尚是大燕宮太後出麵請進來的,頂著祭祀祖先的名頭,再看看宮裏的風水格局,將這些人也抓起來算是怎麼回事?

“皇上,和尚是護國寺請來的,道士也是正宗天一門的人,這樣冒然押起來,隻怕傳到外麵好說不好聽的。”張伏慧遲疑道。

張修盈上次瘋魔之症便是代國夫人找來的守正教道士,不僅醫好了張妃,還順便著連要死不活的謝玖也醫治好,皇帝讚賞有加,太後便有意再請守正都教,誰知皇帝一口回絕,她與代國夫人開了個頭,代國夫人也上趕著婉拒了。

太後縱橫宮中二十餘,便是一時障了眼,仔細一想也明白其中的彎彎繞繞,隻怕皇帝和代國府兩邊各存心思,守正教是讓皇帝給坑了。

於是,便點了遠離京師,傳聞是苦修派的天一門,他們不理世俗,沒苦還自找苦吃磨練身體意誌,以達到至高境界,極少入世。而護國寺每年都進宮祈福,皇帝甚為相信。

請人入宮看出古怪,結果皇帝不僅抓嫌疑人,連舉報的也抓,以後哪個宗教門派還敢為皇家辦事?

“不過是排除嫌疑。”顧宜芳看了眼高洪書。

高洪書當下心領神會,躬身出了正殿,點了兩隊禦林軍。

尚方監派了太監回稟皇帝,可整隊參與搜宮的道士和尚還轉在寧安宮,皇帝的旨意要到了寧安宮才宣得。

又是個陽光明媚的大晌午頭,可高洪書在延暉宮做下了病,一離開皇帝身邊就疑神疑鬼,總覺得到哪兒都陰風陣陣的,後脖子發涼。況且是魘勝這種玄妙陰毒的巫術,他越想越是心驚膽顫,腿肚子轉筋。

眼瞅著高洪書快步出了殿門,太後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皇上若是心裏存疑,私下派人查訪也就罷了,鬧出這麼大的動靜……不隻是人家名聲的問題,魘勝施法於皇後,如今人偶找到了,理應先讓他們先行想出解決辦法,而不是抓人。”

朱德音嘴角噙著一抹冷笑,難得他們之中還有人想到她這個受害者的,她隻當這對母子一心抓住幕後黑手,生怕自己著了道,將她這堂堂皇後看成了透明人,誰也瞧不見呢。

隻是,率先提出來的竟是太後,這卻令她有些意外。

“朕沒抓他們之中領頭之人,便是留下來解決這所謂的魘勝術。”顧宜芳目光冷冽,“不管是哪個,敢在宮裏用這種東西害人,朕絕不姑息。”

朱德音坐在皇帝的下首位子,在昭陽宮養病這一段日子不但沒有養好身體,反而瘦了許多,下頜發尖,皇後常服乃春季量量置,套在越發瘦弱的身上顯得寬寬大大,她坐在那兒竟有幾分撐不起衣裳,難得的顯得弱不禁風。

“寧安宮妃嬪和宮女太監悉數關押起來,臣妾敢問一句,惠妃如何?”她的聲音冷清。

顧宜芳眼神移到皇後臉上,濃眉不自覺地蹙起。

哪怕是前一天看到皇後這病弱的模樣,他總是憐惜的。如今看到她的臉,他便會想到朱維中安著怎樣的心腸將一介庶女冒充嫡女穩坐後位,心裏冷不防就是一陣陣地胳應。

之前有心人惡意散播惠妃醜聞,謝玖直言不諱懷疑的就是皇後,姑且不說她會不會選在這個事情沒過去多久的時間段對付皇後,謝玖能看見鬼他知道的清清楚楚,她即便使些手段也不會是這種神叨叨的巫術詛咒。

謝玖不傻,他雖被朱維中玩弄於股掌之上,也還沒傻到身邊人是個什麼肚腸都看不知道。

一個會為毫無關係的鬼,忙前忙後又是求旨,又是學畫的,她便是工於心計,也是用於自保居多,絕不會平白傷人性命,更何況是這種陰損毒辣的魘勝術。

魘勝術需要被施術者的生辰八字,謝玖自複寵三天兩頭不是生病就是受傷,又如何得到身為皇後的朱德音的生辰八字?

曆來宮裏魘勝術被發現的多,成功的少之又少,至少他在史書上一類也沒有看過。

相比施術咒人,構陷栽贓卻是居多。

“那些和尚道士所言是真是假尚且不知,難道皇後的意思是單憑隨便幾個人的幾句話,和一個破人偶就將正一品惠妃也和那些妃嬪一樣關起來?”

朱德音手指緊緊摳著手心,隻怕一時氣急,便將寧蘭目光一眨不眨盯著的茶盞當場甩過去砸皇帝那張欠揍的臉上。

他今日是抽了大瘋了,接連打她臉麵不說,皇帝眼裏的厭惡雖是一閃而過,她還是看得清清楚楚。她不明白皇帝究竟是怎樣被謝玖迷了心智,居然到了目前還是一心維護,不惜與她撕破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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