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秋容的笑容在這夜間看起來依然柔弱:“小師妹,我早說過,我不會這麼善罷甘休的。”
顧湄沒有說話。
“小師妹,被迫離開的感覺如何?”
顧湄還是沒有說話。
“怎麼,傻掉了?”
顧湄有想殺人的衝動。
“即便我走了,廉暉他也不會娶你。”
她慢慢的說出了這句話。
這話正打在了莊秋容的七寸上。她惱羞成怒,麵上終於不再有笑容:“沒關係。但同樣,你也沒辦法嫁給他。”
顧湄忽然笑了。她偏著頭,望著莊秋容笑。
“你對你的容貌很自信,是不是?”
但她現在覺得她的樣子在她的眼中真是惡心死了。
莊秋容摸著自己的臉笑了:“比你好那麼一點。”
“你攔著我的去路,是想殺了我?”
莊秋容繼續笑:“小師妹自從失過一次憶,貌似變聰明了。”
顧湄也笑了:“你覺得你有那本事?”
“我沒有?且不說你的武功原先就打不過我。自從你落水之後,可是聽說你連武功都忘記了呢。”
顧湄緩緩的將腰間的鞭子抽了出來:“好。那我們今晚就來試試,到底誰更厲害點。”
莊秋容的武器是把軟劍。劍身狹長,冷如霜雪,挾帶著淩厲劍鋒而來。
而顧湄都沒有動。她隻是握緊了鞭子。
她從來沒有跟人真的動過手。自跟著趙無極練武以來,也不過是與他喂過招而已。
今日,是她第一次跟人真正的過招。但是她卻覺得一點都不害怕。
對一個連死都不怕的人,這世間,還有什麼能令她感到恐懼的?
莊秋容甚至都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顧湄的鞭子就已經繞到了她的脖頸上。
顧湄的手一收,莊秋容脖頸間的脖子收的更緊,隻勒的她覺得脖頸都要斷了。
顧湄拉著鞭子將她拉了過來,望著她,冷冷的,沒有說話。
但她忽然從懷中掏了把匕首出來。
匕首還是廉暉給她的。為了她防身用。她當時喜滋滋的收了,其實為的不過是匕首套子上那顆碩大的紅寶石而已。
但這會,她將匕首套子隨意的扔在了地上,隻是將匕首拿了起來,照著莊秋容的右臉頰就毫不留情的劃了下去。
莊秋容本來以為必死無疑。但匕首刺了下來,她隻覺得右臉頰一陣劇痛,而後,就是左邊臉頰。
“紅搖,你放開我,你放開我。你將我的臉怎麼了?快放開我。”她開始掙紮。
而顧湄也確實放開了她。她將匕首往地上一扔,看著癱倒在地的莊秋容,冷冷的道:“我沒法說服自己殺了你,但我也沒辦法說服自己饒了你。你不是對你的臉很自信,那我就劃花你的臉。”
莊秋容簡直不敢相信。她抖著手去摸自己的臉,但摸到的隻是一片濕滑。
她慢慢的將雙手伸到了麵前,入目所及的就是一手鮮血。
“你,你,”她指著顧湄,忽然又狀若瘋癲的撲了過來。
顧湄毫不遲疑的就一腳踹了過去,直接將她給踢暈了過去。
然後她轉過身,看著黑暗街道裏的那個拐角。
“出來吧。”她冷聲的說著。
話落,有人緩步走了出來。
依
然是灰衣白襪,發髻一絲不苟。就連那眼中悲天憫人的眼神都沒有變過。
他看著麵前的一地鮮血,以及暈倒在地上的莊秋容,抬頭看著顧湄,歎息的叫著她的名字:“紅搖。”
那聲音,似是長輩對不聽話任性的晚輩做錯了事,但卻又不忍心懲罰的那種。帶著幾分責罰,又帶著幾分寵溺。
顧湄覺得很惡心。
“我到底該怎麼稱呼你?師父?通元子?還是其他?”
顧湄不想跟他磨嘰。她比較喜歡打開天窗說亮話。
通元子望著她。
顧湄覺得很不耐煩:“你特地的從華山趕到這裏,不會隻是為了現在站在這裏這麼看著我的吧?說吧,你到底想做什麼?索性今晚就痛痛快快的說了出來,也省得整天的藏著掖著的了。”
但通元子依然是那樣的看著她。良久,顧湄才聽到他的一聲輕歎:“紅搖,難道你當真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記得什麼?”顧湄覺得她真的很不耐煩了。拜托你能不能就不要這麼跟我打啞謎了。
“紅搖,你愛的人,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