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湄在亭子中找了個好地方坐了下來,手中的竹竿子一揚,魚鉤就那麼遠遠的被她給拋了出去。
有紅色錦鯉遊來遊去。但丫的絕對是平常的日子過的太好了,對她魚鉤上的這個蚯蚓竟然是一點都不感興趣。
顧湄未免有些挫敗的感覺。
身邊一沉,有人坐了下來。她想都不用想的就知道是廉暉。
“今天嚇到了?”
顧湄知道他指的是莊秋容的那件事。
可她還真沒嚇到。今天的這一切,原本就是她一手挑起的。
隻是心中的不快感依然沒有盡除。顧湄忽然莫名的就有些心慌起來。她不知道這樣下去,自己到底會變成個什麼樣。
以前看電視劇時,經常有那種一開始無憂無慮的女主,最後因為各種原因慢慢黑化。雖然最後是除掉了所有的敵人,可她其實一點也不快樂。
顧湄害怕她自己也會變成這樣。
“廉暉,”她忽然抬頭看著他,有些急躁,有些害怕,“你說,其實我是不是真的很壞?”
她發現她剛剛幹起那些栽贓陷害,柔弱扮可憐的事時真是利落幹脆的很。還是說,她其實原本就是這樣的人?
所謂的那些,都是你們逼的我這樣的,其實原本就隻是自己本質就是那樣的借口而已?
廉暉微微的一怔。他不明白她為什麼會這樣說。難道是因為剛剛莊秋容的那些話讓她害怕,所以她多心了?
他心中一痛。他覺得自己沒有保護好她。所以他輕輕的將她圈入懷中,柔聲的說著:“沒有。你這麼好,怎麼可能會壞?”
可這個回答顧湄明顯的很不願意。她不屈不撓的繼續問著:“那如果有一天,所有的人都說我是個壞人時,你會怎麼辦?”
廉暉覺得今天的顧湄真的是有些奇怪,怎麼會在這個問題上這麼堅持?
他笑了一笑。
麵癱的笑,不會很大幅度。但隻要是唇角微微的彎上那麼一彎,就已經是一副很養眼的景色了。
“你是好人也罷,壞人也罷,既然我都隻認定你一個人了,那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都會照單全收。”
顧湄感動的都快冒泡了。她很沒出息的就想掉眼淚了。
“廉暉,”她抽著鼻子,“別對我這麼好。你要是一直對我這麼好的話,我一定會蹬鼻子上臉的。”
廉暉輕笑:“還好我的鼻子不算塌。這樣你蹬著的時候,才不會站不穩。”
顧湄原本還差點哭了,可聽到他的這句話,忍不住,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
廉暉也笑。但忽然指著麵前的水麵說著:“有魚上鉤了。”
顧湄不信。剛剛你還不說這水裏隻有金魚的麼?
她半信半疑的看過去,還真的看到那幾片竹葉做的浮子動了。
她快速的將魚竿拉了起來,銀色閃過,一條鯽魚就那麼活蹦亂跳的在亭子中的地麵上蹦躂著。
“哈哈,廉暉,你看,你看,有魚的。原來你騙我,剛剛你還說這池塘裏隻有觀賞的魚,可你看我釣到了什麼?鯽魚啊。今晚我就親自下廚給你燒鯽魚豆腐湯。”
顧湄喜滋滋的,且蹦且跳的比那條魚還歡樂。
廉暉在旁微笑的看著她,隻覺得如果能天天的讓她這麼高興,那要他做什麼,他都願意。
而另外一邊,剛剛那個被廉暉交代去辦事的家仆正在跟另一個家仆說著:“哎,真是奇了怪了。咱家的池塘從來隻養金魚和錦鯉的,可今兒個咱們的少爺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了,非要我飛奔著去買了一筐鯽魚來。可你說,這買了他也不吃,倒讓我給放到那池塘裏去。你說,這都叫什麼事啊。”
另一名家仆白了他一眼:“傻了吧你。沒見到那個紅搖姑娘今天下去來了興致說要去釣魚的嗎?少爺可聰明著呢,明的不說,暗地裏還不是為了討美人歡心。你呀,可學點吧。”
那家仆一拍大腿:“我說呢。原來就這事啊。衝著咱少爺對她花的這份心思,看來這紅搖姑娘往後就是我們廉家堡的少夫人了。得,往後見著她,可得要恭敬些才是。”
這時的廉暉和顧湄都還年輕,總是以為天下的有情人都會理所當然的成為眷屬。可往後的那麼些年之後,他們才發現,那一路走來的艱辛和淚水,外人永遠都不會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