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又很高傲的半揚起了頭:“當然,如果你對我好一點,我不介意讓你納了紅搖為妾。”
顧湄都想吐血了。她貌似還從來沒有見到過自我感覺這麼良好的人。
但是這會,她確實也很想知道廉暉的回答。
廉暉的回答沒有讓她失望。他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很淡然的說著:“我答應過紅搖,我隻要她,其他的任何女人,我都不要。”
顧湄能說她很感動嗎?原本她還有些看不起自己的。對莊秋容做的那些事,哪一樣都不是她願意的。她隻是個普通人,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她從來沒有想到過有一天,她會為了個男人而去這麼的排擠另外一個女人。
她不是白蓮花。別人出擊她不會白白的等著挨打,她一定會狠狠的反擊回去。可是今天,嚴格說來,莊秋容並沒有招惹她。
是的,也許她今天過來找她的目的並不單純,可能是要來找她示威的,也可能是些別的什麼更狠的。可嚴格說來,確實是自己先出言激怒了她,甚至在看到廉暉時,故意的讓他看到莊秋容的那一巴掌將要打到她的臉上。
她無非是篤定了莊秋容沒辦法將她們之間的對話說給廉暉聽,篤定了她莊秋容隻能暗暗的咽下這口惡氣。然後,她不罷休,還在背後火上加油。
原本以為要讓莊秋容離開廉家堡是件很難辦到的事,怎麼著也得費些個時日,她甚至都做好了打長久戰的準備。可是沒想到,這麼容易的就辦成了。
莊秋容她隻能走。一來她是個性子很高傲的人,廉暉都已經出口讓她走了,她不可能再留下,二來她的那一巴掌畢竟扇在了廉暉的背上,就是真的說到廉夫人那裏,廉夫人也不會偏袒她。
這還沒過門呢,就先動手了。廉夫人肯定會站在她兒子這一邊。
莊秋容雖然是走了,可顧湄也知道,她不會善罷甘休的。這梁子,她們之間就算是這麼結下了。
為了廉暉,她做的這一切,到底是值,還是不值?
顧湄不知道。最起碼她現在不知道。
可她還是覺得,現在的她,有點不像以前的那個自己了。
有點看不起這樣的自己了,怎麼辦呢?
顧湄抬頭,看著廉暉。而後者也正在回望著她。
大手悄悄的撫上了她的臉,廉暉板著臉在訓斥:“這麼笨,別人打你的時候,都不知道要躲開。”
……顧湄抽了抽嘴角。可是大哥,這會你不應該是說些甜言蜜語,來安慰我這顆受傷的少女心的嗎?
廉暉可沒這覺悟。他轉而抓起了顧湄的手,打量了一番,問道:“怎麼手上弄的這麼髒,這麼多的土?”
顧湄老老實實的回答:“剛剛在挖蚯蚓,想釣魚來著。”
“哪裏釣魚?那裏?”廉暉手指著身後人工挖出來的小池塘。
顧湄點頭。不在這裏能在哪裏?你倒是放我出廉家堡啊,我可不介意。
廉暉皺眉:“可是這裏隻有那種供人觀賞的魚,並沒有那種可以吃的魚。”
顧湄扶額。大哥,你就不能不說這個?你這一說了出來,我哪裏還有釣魚的興致?
可她還想強裝自己是個雅致的人,於是很嚴肅的說著:“釣勝於魚,你懂不懂?釣魚最重要的不是魚,而是釣這個字。算了,算了,我懶得跟你這個大俗人說了。”
說罷,抱了個白瓷罐子,抓著根釣魚竿就向小池塘邊走。
白瓷罐子原本是個裝茶葉的罐子。可現在裏麵的茶葉被她給倒掉了,裝了半罐子的蚯蚓。而那根釣魚竿,是她在院子裏隨手扒拉了一根竹子下來,枝條削幹淨了,然後讓阿綠找了根長長的棉線來,還找了根縫衣服的來,用火烤熱了,用石頭給它敲彎了。
至於線上的浮子,她一時沒想出來,然後腦子中忽然靈光一現,找了三四片竹葉就纏了上去。
一根簡易的釣魚竿就這麼做了出來。這些也就算了,不過如果她要是知道那個小小的白瓷罐子,價值有個那麼千把兩銀子的時候,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廉暉一點也不介意這個價值千金的白瓷罐子就被她這麼用來做了裝蚯蚓的罐子。他反而是眼中蘊了笑意,悄悄的招手叫過來了一個路過的家仆。然後在他的耳邊低語了幾聲。
家仆垂手領命,很快的就按著自己少爺的命令做事去了。
而廉暉這才轉過身來,朝著顧湄的方向走去。
六月天,不算頂熱,可也絕對不會涼快。好在小池塘裏有個小亭子,四周白幔垂了下來。風起時,荷香滿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