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廈:“……”慘上加慘,這漢子明顯不想斷啊。

轉瞬男人伸手摟住女孩兒的腰拎小雞仔似的把她提起來。

魏央兩腿亂蹬著掙,“賀驍!信不信我弄死你!”

男人沒理她,就這樣把她整個人用胳膊夾著,手一撐跳上露台欄杆。

看著他脖子後麵小孩巴掌大的圖騰刺青,吃瓜群眾齊廈總算回神:“喂……”就這麼帶走人合適嗎?

男人動作頓住,往他的方向側過頭,開口時聲線渾厚低沉。

他說:“我叫賀驍。”

這是賀驍對齊廈說的第一句話。

可歎的是,茫茫人海,不期而遇,說話的人想人過留名,聽著的人壓根沒有接受訊號的時間。

齊廈根本連多餘的一絲注意力都分不過去。

因為魏央被賀驍挾著,還不甘心地回頭破口大罵:“齊廈你不要得意,你那個死透了的老師搶別人的男人,你跟他一樣不要臉,邵捷是我的,再碰他你試試看。”

齊廈見義勇為的心思倏忽就不見了。

兩個人背影消失在濃濃夜色中。

齊廈瞠目結舌,終於明白這女孩跟他拐彎抹角不知所雲一晚上是因為什麼。

他居然被一個女人當成情敵,精神鞭笞再度升級。

簡直奇恥大辱。

還連帶著侮辱了他的恩師。

回到小廳,才發現門口有好幾個人,嗯,好幾個人,剛才那樣的場麵都沒出現。

宴會主人迎上來,“齊廈,你沒事吧?”

齊廈麵色冷若冰霜,心裏堵著一團火在燒,根本不想說話。

宴會主人忙解釋說:“剛才是他們的家事,咱們管不起也管不著,你沒受驚吧?”

旁邊有人附和:“是啊,魏央太不像話了,也不想想她自己是什麼做派,那就整一個驕奢淫逸,她跟前男人但凡手夠得著都沾過,就差沒建後宮了。”

“前些日子聽說跟她從國外帶回來的一個華人保鏢不清不楚又始亂終棄,我看就是今天這位吧。”

“別說,這漢子被她玩了還有膽給自己找場子,也算是個有血性的。魏央是一定不會有事的 ,可惜過了今天,這男的落個什麼下場就難說了。”

齊廈懵懂恍惚地聽完一切,默默腦補了一出男女反轉版《大奧》。

剛才那男人有血性也夠硬氣,攤上魏央那麼一個刁蠻浪蕩公主病,的確,可惜了。

突然想到什麼,坐在沙發上的齊廈嗖地站起來。

宴會主人一驚:“……!”

齊廈眼神茫茫然地望著前方,臉氣得發紅,連睫毛都在顫。

剛才魏央威脅他的時候,他就應該利落地喝斷:“你是不是瞎?”

可他居然忘了!

他惦記的魏央此時正被扔進車裏,一頭栽在後座,接連打了兩個噴嚏才坐穩。

氣還沒喘勻怒火幾乎掀開車頂:“賀驍我草你祖宗,你特麼跟我同一個媽生的就真把自己當我哥了?!”

駕駛座上的親哥賀驍:“閉嘴。”

…………

齊廈這晚上是自己先走的,女助理在樓上休息室另有要事,對下邊發生的事一無所知。

她電話打下來交代齊廈車停在後門的時候,齊廈也沒說。

齊廈從花園經過,魏央垂青的那一位新歡邵捷哥哥出現了,追上來,攥住他的胳膊,說:“齊廈,今晚的事我可以解釋。”

齊廈甩開他的手,說:“我是直男,現在對你沒意思,以後也不會有。”

幾乎慌不擇路地逃出花園,驚魂未定地拉開車門衝上去,扯下身上的西服泄憤似的扔在地上。

幽暗的車燈下,俊美的臉龐額頭上綿綿密密全是汗。

這晚上他睡得不好,恍惚中像是在做夢,又像是根本沒睡著。

迷迷糊糊中一會兒是看不清麵目的男人拽他的手。

一會兒是西服上妖冶的蘭花紋繡發泡似的漲大長成了一朵巨型食人花。

一會兒是他爸爸漠然的臉色,手指著門口對他說:“齊廈……我對你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你滾出去。”

最後又是已故恩師慈祥的笑臉,“齊廈……什麼都會好的。”

“齊廈……”

“齊廈……”

轟隆一陣雷聲後,齊廈睜開眼睛。

“齊廈。”聲音幽幽的。

齊廈突然轉頭,根本不是夢,房間裏沒開燈,有個黑影立在他床邊,粗啞陰冷的男聲又叫他一聲:“齊廈。”

齊廈毛骨悚然,手撐著床猛地坐起來:“……”

精神鞭笞還不夠,這會兒要來真的了?

窗外,一道閃電在天幕猝然炸裂開,天地間亮如白晝的頃刻,他清楚地看見黑衣人手裏黑洞洞的槍口指著他。

生死之間,齊廈腦子裏閃出的一句台詞居然是……

要色沒有,要命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