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公然要以愛的名義,大行傷害他人之事嗎?”許母嗓音嘶啞地說。
“你們倆說夠了沒有!”舒蔻聽不下去了,論傷害,從小到大,誰比她受到的傷害更多!
她朝前邁了一步,不屑一顧地扯了下嘴角,“你們這對自私自利的……”
她義憤填膺,把一些更難聽的話,強行忍了下去:“你們還有資格說別人,你們有資格做父母嗎?難道在你們眼裏,我從一生下來,就是個多餘的工具,甚至比不上路邊的小貓小狗嗎?”
“舒蔻,我……”
如果說,和父的眼裏,尚且還有一絲愧疚。
而許母則訝異地瞪著她,“你……你來這兒幹什麼?難道……”
說著,她又扭頭看了看病床上的人,“你們父女倆已經相認了?”
舒蔻冷冷地瞅她一眼,沒有理會她。
隻是走到和父麵前,把那隻果籃放在他床頭上,直來直去地說:“對不起。我……我真的很想說,我是特意來看你的,可……我實在說不出這種虛偽的話。”
“嗬,我……我明白。”和父苦笑著,點了點頭。
“你到底得了什麼病?”舒蔻握著果籃把,語氣稍顯沉重地問。
“沒什麼,”和父佯裝輕鬆地搖了搖頭,“一點小毛病,應該很快就會好起來的。”
“嗬,”許母別著頭,發出一聲諷刺的尖笑聲。
但舒蔻還是沒理她,倏地扭過頭,目不轉睛地看著和父:“你覺得騙我很有意思嗎?其實,你就是因為……得了什麼不治之症,所以才想在去世前,回到國內來幫煙治好病,再順便打擊一下許攸恒和他父親的吧!”
“怎麼,是Monson告訴你的?”和父擰著眉頭,表情有點不快。
“不是。”舒蔻甩了下頭,真心希望是自己說錯了,“他幾乎什麼也沒和我說過,我……我就是瞎猜的。”
“舒蔻,你……你真是比我想像中的要聰明的多呀!”和父自言自語似的感慨道,“難怪Monson他從小就那麼地喜歡你。”
“從小?”舒蔻不解,“我以前見過你們嗎?”
“嗬,沒……算了,不談這個了。”和父豁達大度地一笑,打起精神坐直了問她,“說吧,你今天來找我究竟有什麼事?”
舒蔻頓時默了。
本來,在來時的路上,她心裏已經打好了一百種腹稿,想說服對方出手,幫助日薄西山的景世。
但……
此時此景。
她心煩意亂地甩了下頭,“沒……沒什麼,您先休息吧。我改天再來看你。”
說完,她稍顯倉皇的轉身想走。
但許母一聳肩頭,擋住了她的去路:“等等,我和你的賬還沒算完呢?”
舒蔻抬起頭,直視著她明明帶著淚痕,卻妖豔無比的麵孔,略顯悲哀地笑了笑,“許太太,你知道嗎?很久以前,許攸恒曾在醫院裏,給我出過一個難題。”
“什麼?”對方一頭霧水。
“他希望我為了孩子留在他身邊,可是又不希望我恢複光明。”舒蔻的語速很慢,還帶著某種濃濃的自嘲的味道,“這麼多年了,我一直以為,他給我出這麼一個殘忍的選擇題,是因為怕暴露了他自己的身份。可是,直到今天,我才終於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