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最平凡的人也可能會是最義無反顧(3 / 3)

門開了,隻見咿呀戴著個帽子走了進來,一邊走一邊說:“親愛的,瞧我給你一個驚喜,我可是趕了好遠的路才趕回來的,明天一早還得趕回去呢!我故意讓助理騙……”

她瞪圓了大眼,看著黛兒和我此刻的模樣,雖然我是在抵擋,可是外人看來我們簡直是在擁抱……

房間裏頓時靜默了,隻有掛在牆上的鍾在滴答滴答地走著,我們三個人,大眼瞪小眼,麵麵相覷,誰都沒有打破這場尷尬的沉寂。

許久許久,咿呀才輕輕地說:“對不起,我走錯門了。”她嘩地拉開門,大步走了出去。

我喊著:“咿呀,咿呀!”轉頭對黛兒說:“你害死我了,我現在去追我的女朋友,我們回來的時候請你自動消失,否則我們以後連朋友都沒有做。”

黛兒哭著說:“你不是說你沒有女朋友嗎?”

“我現在沒有時間跟你解釋,該說的我都說完了,我有女朋友了,你結婚了,這是你選擇的,不能責怪我,我希望你幸福,我也求你,讓我可以得到幸福,行不行?你當初傷害我難道還不深嗎?你如果真的覺得內疚,覺得對不起我,就別再讓我的女朋友誤會我們之間的關係。真的,黛兒,算我求你了。”

我追了出去。電梯早已帶著咿呀下樓了。我急了,等不了電梯,順著樓梯一路追了下去。

我追到大街上,看到咿呀一邊哭一邊在攔車,遠遠的已經有輛車開了過來,我趕緊飛奔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咿呀。

“你聽我解釋呀,你總要給我解釋的機會,我不是那樣的人,你怎麼就不相信呢?”

我劈頭就說,用力將她拉了回來。

她甩開我的手,眼淚將臉上的妝衝得像五花貓一樣,對著我尖利地嚷嚷:“有什麼好解釋的,我什麼時候查過你的崗,我那麼相信你,相信你跟容大為不是一樣的人,可是你跟他完全一模一樣,不對,你比他更加陰險,外表裝得正人君子一樣,其實就是個大色狼。趁我不在家,難耐寂寞,馬上找你的前女友來慰藉自己,天,還是已婚的,你說你這個人怎麼就那麼賤啊?”

“你就是太在乎容大為了,所以你有心理陰影,你看所有的男人都跟看他一樣,你是愛無能,你有被害妄想症!”我也來了火。真是的,我明明什麼也沒有幹,我幹嘛在她麵前低三下四的?

“什麼?你做了錯事還在這兒責怪我有被害妄想症?嘿嘿,聶曉明啊聶曉明,你不僅下賤還很無恥。”她轉身再次就走,我一把拉住她,她反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得我臉頰上火辣辣的疼。

“你鬧夠了沒有?”我抓住她的手,心裏真的快氣瘋了,然後不等她回答,幹脆將她橫抱起來,朝家裏走去。

她在我懷裏拚命掙紮:“放我下來,臭流氓,你無恥,你下賤!”

我吼著:“有完沒完,你要不要告訴大家,林咿呀住在這裏,讓記者來這裏偷拍?看看一貫冰雪冷傲的清純玉女是怎麼當街撒潑的?”

這句話倒還有點功效,她漸漸地安靜下來,讓我放她下來,跟在我身後,悄悄回到家裏。

燈光猶在,黛兒已經走了,桌子上隻剩了藥油。房間裏一股藥油味道。

我解釋說:“段黛兒的老公打了她,她來我這裏訴苦,我和她什麼都沒有發生,真的,我向老天爺發誓。我隻是給她塗了點藥油……”

咿呀抓起藥油,狠狠地扔出窗外。

唉,她這個愛扔東西的毛病怎麼老也改不了啊!

“趁我不在,就把女人朝家裏領,還殷勤地替她擦藥油,聶曉明,你是不是擦著擦著,就要人家脫衣服,就要人家去床上躺著讓你擦藥油啊?”

我瞪了她一眼:“你如果全身被男人打得青紫一塊,你還有這個閑心來偷雞摸狗嗎?要不要試試?”我揮了揮拳頭。

她氣呼呼地坐在沙發上,翻了個白眼給我:“你敢打我,我立刻廢了你。”

“這下這麼凶了,被人家欺負的時候怎麼就記得找我來救場?瞧瞧,這頭發亂得雞窩草一樣,還有這臉蛋,成什麼了?你現在如果對記者說你是林咿呀,估計人氣比股票下降的速度還要快。”

“你……”林咿呀忍不住笑了,挪了過來,挽著我,在我身上懷疑地嗅著:“真沒有偷情的味道,我不信。”

“別鬧了,你要相信我啊,我對誰都沒有興趣了,誰叫我的女朋友長得這麼讓人有感覺呢?”我摟著她的身體,嘿嘿地笑起來:“我可告訴你,今天你可是羊入虎口了。”

“去你的,什麼性質都被你敗壞了,這個家裏我總覺得有別的女人的氣息,我對你就沒有感覺。”她起身,想去浴室洗澡,我想起了一件事,衝她說:“我見著你哥了,杜康在紅潤地產做銷售,他是那裏的老板,對吧?”

她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瞪圓了眼:“你見了我哥?啊呀,你這個人,這麼大的事情你怎麼不告訴我呢?”

“我怎麼告訴你呀,我每次給你打電話,都是你的小助理接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以為我是一個死變態,一天打10通電話。”

她急了:“我哥跟你說了什麼沒有?”

瞧她的小臉一下變得激動起來,我心裏也充滿了疑竇,她仿佛有些緊張我和她的家人接觸,為什麼呢?難道她的心裏並沒有完全真正的接受我,所以不想我去接觸她的家人嗎?

我伸出手,輕彈了她的小臉蛋:“他能說什麼呢,不就是警告我,不要打你的主意,你和我是玩玩的,不是認真的,還說你以後要和家族指定的人結婚,要我這個窮小子滾一邊去,別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你們家怎麼像活在古代啊?還媒妁之言指定婚約呢!”

“就說了這些?”

“那你還希望他說什麼?”我疑惑地問,“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不想讓我知道啊?”

咿呀搖搖頭:“不是的,你不知道我哥這個人,其實挺反對我自己找對象的。我們家的情況雖然沒怎麼詳細告訴過你,但你也應該多少知道一些,我的家庭確實和普通家庭不太一樣,父母都在國外,家裏有些生意現在都是我哥在管理,當然我以後也會有些產權,所以我哥挺擔心我以後遇人不淑,被人騙財騙色了,說真的,追求我的男人多著去了,可是真有幾個不是為了那點家產來的,真有幾個是因為衝著愛我才來的呢?所以,別看我從小過著光鮮的生活,其實我們這種家庭出身的人,在婚姻問題上反而更加保守,首先就會考慮門當戶對。”

我歎了口氣:“我知道,可是我認識你的時候,真的對你和你的家庭是一無所知的。我認識的人裏也有一心想找個富婆包養或者找個有錢人家的女孩結婚的,對感情反而看得不那麼重,很現實很市儈,可是我不是這樣的人。這並不是說我有多麼的清高,或者惺惺作態,而是我家庭的教育從小如此,聶家傳下來的古訓就是讓我們聶家子弟要自己靠自己,不要老想著去占人家的便宜從別人那裏得到什麼好處,做人最不可取的就是總幻想著不勞而獲。咿呀,我跟你說實話,其實我早已做好了隨時和你分手的準備,我們的現實差距確實太大太大,但是請你放心,我喜歡的,隻是你這個人,即使你有一天不再是明星,即使你家族破產,我對你的心意也不會改變。對於我來說,你比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珍寶都值得我去珍惜,去嗬護,至於你的其他,我從來沒有去幻想過……我愛你,就像一個普通男人疼愛一個普通女人那樣,想盡自己所能給她最好,而不是從她這裏索取。”

咿呀靜靜地聽著我這番訴說,然後走了過來,輕輕摟住我的脖子,說:“說你傻,你偏偏也會說這麼動聽的情話,比我念過的那些最肉麻的台詞還要肉麻。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的為人,你在對我一無所知的情況下收留了我,在以為我是一個無業遊民的時候向我表白,曉明,我總覺得我直到25歲,才仿佛明白了什麼是被愛……”

她進去洗澡了,我怔怔地坐在沙發上,心想,她隻是說“被愛”而沒有說相愛,咿呀的心裏,對我的愛究竟有幾分?我不從知曉,但我能夠肯定的是,她對我的愛沒有我對她的愛那麼那麼地深……我在暗淡的燈下有些哀婉地淒笑,愛情是不可以衡量誰付出多誰付出少的,或許所有的女人都寧可享受被愛吧!

我回到自己的房間裏,閉上眼,假裝睡覺。我能感覺咿呀走到我身邊,在我的臉頰上親吻了一下,見我沒有動靜,她坐了一會,就回到自己的臥室裏去了。

對不起,咿呀,我真的很愛你,可是在我沒有明確知道你是否愛我如我愛你一樣之前,我不敢去觸碰你,因為我害怕這會讓我有一天無法再割舍得下你,無法再接受你會離我而去,我隻能用最後一點理智,控製我自己……

枕頭上冰涼一片,窗外的星光暗淡,映射著我此刻深深淺淺捉摸不定的心事。我隻是一個最平凡的男人,可是,即使是最平凡的人他也會有最溫柔的情致,隻為這世上唯一的一個人開啟,哪怕被傷得體無完膚、肝腸寸斷。最平凡的人也可能會是最義無反顧的愛的勇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