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就是老總發言時間,無非是感謝來賓,總結公司盈利情況。站在眾人目光聚攏中的林總,也頗有明星企業家的風範,我心裏又不由得發慌,林氏兄妹都如此出眾,我怎麼能成功進入他們家門呢?和這樣的人朝夕相處,說真的自卑都會把我給撕裂的。也不知道林總是否認出我來了沒有,那天隻是匆匆一見,而且還是那麼尷尬的見麵,估計人家連我的臉也沒有看清楚吧!
待紅潤地產高層們一個一個發言結束以後,酒會才正式開始,我們幾個坐在角落裏,一邊欣賞節目,一邊聊天,忽然,一個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走到我身邊,彎下腰,在我耳朵邊說了句話。我一怔,隻得站起來,杜康納悶地問:“你幹嘛去?”
“我有點事情要出去一下,你替我照顧下喻蓉,我很快就回來。”我不敢多解釋什麼,匆忙跟著黑西裝走了。
黑西裝帶著我坐電梯來到福林酒店頂層,他打開門,我感覺有點暈眩,這就是傳說中的總統套房吧!林總坐在豪華客廳的大沙發上,手裏端著杯紅酒,目視著我的到來。
我剛一走進去,門就輕輕關上了。
林總沒有請我坐下,目光犀利地掃視著我,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我的心不由得緊張起來,打量了自己一番,證實自己在穿著上並沒有失禮。
良久,他才發話,依然沒有請我坐下來的意思。
“你有女朋友,怎麼還跟咿呀胡鬧?”這是他對我說的第一句話。果然頗有家長的氣勢。
我的心定了下來,心想聶曉明你慌什麼,又不是沒有見過女朋友的家長,段黛兒的父母最初對我也是挑三揀四樣樣不滿意,最後不也接受了我嗎?如果不是段黛兒自己跑掉了,她的父母一定能和我和睦相處一輩子的。
我誠懇地解釋說:“那個女孩叫喻蓉,我和她,還有杜康,都是老朋友了,隻是老朋友,沒有任何特殊的關係。”
“咿呀是公眾人物,我不希望有任何人,任何負麵新聞影響到她,這是我的底線,其他的事情我不會過問。但是有一點我需要事先說明,我林峰做事情從來都是醜話說在前麵。”他喝了口紅酒,目光再次直視著我,在他鋒利的目光中,我隻得羞澀地避開,我不太適應這種威嚴感,其實就連我所在銀行的老總也沒有這麼咄咄逼人的目光。
“咿呀談戀愛我不管,但要想走進林家大門,是永遠不可能的事情。咿呀隻能和我們家族指定的結婚對象結婚。”
如同晴天霹靂,將我震得差點滾出地球,我睜大眼睛,不小心暴露了我幽默的本色:“您在和我開一個封建時代的玩笑?”
他沒有笑,正色地說:“同樣的話我不會說第二遍。像你這樣的小青年,我見得多了,咿呀對你們也不是認真的,所以自己要懂得分寸,也不要做白日夢。好了,你可以出去了。”
我還想為自己辯解幾句,可是他已經站了起來,朝房間裏走去,隻留給我一個不屑的背影。
我氣惱地退了出來,心想不就是有幾個錢嗎,老子又沒有吃你的,有什麼了不起的。這麼一想,不禁狠狠地往總統套房的地毯上吐了口吐沫,結果正好遇到那穿黑西服的人從外麵走進來。他看了看那口口水,嘴角處流露出一絲鄙夷,大約在想這個人怎麼這麼沒有素質。
隨便他怎麼想,我不在乎。
哼,還和家族指定的人結婚,他們以為他們是誰啊,林家生了咿呀不代表就可以左右她的一切。哪天我真的娶到了林咿呀,一定要衝這個不可一世的林總甜甜地喚一聲:“大舅子。”氣死他。
回到酒會現場,什麼心情都沒有了,我對杜康和喻蓉說我想回去了。杜康看了看我的臉色,問:“你小子沒事吧?像誰欠了你的錢一樣,是不是掉了錢了?”
我搖搖頭,心想和咿呀談戀愛真累,承受這麼大的壓力,還不能對朋友傾訴。唉,誰能知我心啊!
(3)
回到家裏,洗了個熱水澡,又撥打了咿呀的電話,還是小助理接的,我氣急了,衝小助理吼道:“你告訴林咿呀,她再不給我個電話要出人命了。”
狠狠地擲掉手機,趴在床上想睡覺,門卻被人拍響了。
我一翻身跳起來,看看手表,快12點了,這麼晚,是誰來找我?
我嚷著:“是誰?”
沒有回音,隻有人不停地拍打著門。
毛病,誰在開我的玩笑。我沉著臉,嘩地一下拉開門,隻見麵前站著的,竟然是很久不見的段黛兒。
總感覺段黛兒哪裏改變了。以前愛打扮的她,今天卻穿得很嚴實,黑衣黑褲,不露出一寸皮膚。頭發也束得緊緊的,一絲光澤都沒有。
我給她端上杯熱牛奶,她喝了一口,眼淚就撲簌撲簌地落了下來。
我慌了:“你沒事吧?”
她一邊哭一邊說:“你還記得我喝牛奶不放糖的,溫開水衝泡……曉明,你這麼好的男人當初我怎麼就放棄了呢?”
我有些尷尬,心想現在說這個話還有什麼意思呢?又不是我逼著你放棄我的。
她撲進我的懷裏,大哭起來。
我小心翼翼地推開她,問:“出什麼事了?”
她抬起頭,咬牙切齒地說:“他騙了我,他是二婚的,是因為他在外麵亂搞老婆才跟他離婚的。”
“唉,你結婚前怎麼不了解清楚呢?可是現在已經嫁給他了,隻要好好過日子,那些東西就別計較了。”
“你以為我不想好好過日子啊,哪個女人嫁了個男人不是圖有個安穩日子嗎?可是他死性不改,天天在外麵花天酒地,還說不得,一說,他,他就打我……”她鋝出袖子,給我看手臂上的傷痕。
燈光下,她白皙的皮膚上滿是青紫色的疤痕,那男人下手可不輕。我說:“怎麼打成這樣?娶老婆不是用來打的,是用來疼的,這人簡直是人渣。”我起身去給她找來藥酒,段黛兒讓我替她敷上。
說真的,舊情人相遇,即使早沒有那回事,彼此之間還是有點情義的。段黛兒過得不好,我心裏也酸疼酸疼的,可是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
“他再打你,哥幾個替你教訓教訓他。”我一邊替她敷藥一邊安慰她。
“曉明,我真後悔,嫁給了這個王八蛋。”她的大眼脈脈地瞧著我:“你,你還是一個人嗎?上回我結婚,你帶去的女孩聽說是明星,你在跟她拍拖嗎?”
“沒,沒有。”唉,對任何人都不可以提及我的女朋友是林咿呀,那個倒黴的約法三章時刻有效。
“你還沒交女朋友啊?你不會還在等我吧?”她的身體又軟軟地靠了過來,我趕緊站起來躲開了。
“黛兒,我其實一直在相親呢,還認識了個不錯的女孩,她叫喻蓉,是幼師,脾氣性格外表都不錯。”沒有辦法,隻能請喻蓉來救場了。
她“噢”了一聲:“你嫌棄我了,你不愛我了是嗎?”
我想了想,坐下,說:“黛兒,我們在一起好了5年,你說要這麼容易去忘記你,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有時候想起你,依然會覺得你像是我的一個親人。可是,你已經結婚了,這是事實了,不可以改變了,我能做的,就是祝福你幸福,真的,你幸福開心就行了,你已經做出了選擇,就要認真地走下去,不要再東想西想了。”
“我知道……你嫌棄我已經跟別的男人結婚了,你不要再找借口,你恨我,你討厭我了,你不愛我了。”
唉,這就是女人的邏輯,你和她說道理,永遠說不通,她會省略中間的一切直奔結果而去。
我一咬牙:“是的,我拿你當親人,對你有友情還有親情,但是沒有愛情了。”
“我不信,你是因為恨我怪我才會對我這樣冷漠無情的。我的第一次給了你,你的第一次也給了我,你怎麼會不愛我了呢?”
我有些啼笑皆非,捧著頭,心想這算個什麼事,和別的男人的女人在這裏“談情說愛”。
她的身體卻又纏了上來:“曉明,我知道是我不好,我不對,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不要你負責,我,我隻想和你做情人,這總可以吧?他在外麵風流,我也過我的日子,井水不犯河水。反正我現在一點也不愛他了,和他過夫妻生活一點興趣也沒有,看到他就覺得他很髒。”
“別,別這樣!”我推開她,正色地說:“你知道我的為人的,要不我和你在一起5年,為什麼從來沒有出過軌,我不是杜康,有些事情真的做不出來。你現在是別人的老婆,你厭煩他在外麵亂搞,可是你現在和他的行為不也一樣嗎?你真的厭煩他了,就離婚,另外再找個,還來得及,你還沒有孩子,沒有拖累,你一定還可以找到更合適你的人。”
“曉明,我隻想給你生個孩子,讓他來養。”她恨恨地說。
我哭笑不得,心想女人狠起心來真的比男人壞多了。
她又撲了上來,在我的臉上又摸又咬,我四處抵擋,又怕傷了她的自尊,真的是煩惱得可以。
忽然,門口傳來鑰匙響,我驚訝極了,這個時候會是誰啊?除開我父母,隻有一個人有我家的鑰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