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酈長亭!嫉妒她,仇視她!恨不得找一百個男人侮辱她,將她蹂躪致死。
但她此刻偏偏不能,仇恨到達極致,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酈長亭愈發光鮮靚麗的停留在自己眼前,憤怒仇恨的火焰就像是一跳吐著猩紅芯子的毒蛇,張開血盆大口瘋狂的撕咬著她的五髒六腑,內裏已潰爛成泥,麵上卻要乖乖的叫她一聲“姐姐”。
“我也最喜歡院中的海棠花,能在深秋獨自開放。”長亭說著,淡淡迎上酈夢珠麻木空洞的視線,她看到酈夢珠眼底的猙獰刻骨,那隱忍明明已經到達頂峰,卻能始終沉在眼底,不肯爆發出來。
這樣的酈夢珠,沒有叫囂著哭鬧著對她又打又罵,平靜的像是完全認命了一般,這絕不是真實的酈夢珠。
“其實姐姐的氣質與海棠花很像,清幽雅潔瑩然傲骨,妹妹也甚是欣賞。”酈夢珠說完,嗬嗬笑著。她的笑容說不出的詭異滲人,明明曾經是連一聲姐姐都不肯叫她,這會卻是如此熱絡怯懦的表情,尤其是她的眼神,就像是一條蜿蜒的毒蛇,想要立即攀附上她的身體,繼而一口咬在她脖頸上的感覺。
“是嗎?如此說來,妹妹也不差。”長亭語氣淡漠,對著此時的酈夢珠,說不出的警惕冷漠。
酈夢珠上前一步,抬手想要觸碰長袖衣袖,卻被她立刻後退一步躲開。
“姐姐不必緊張,妹妹隻是見姐姐身上這衣服的料子光彩奪目,想要近距離的看看罷了。”酈夢珠歪著腦袋,大大的眼睛眨了眨,眸中雖是一片空洞麻木,可那眼底,卻是嗜血扭曲。
“妹妹還是早點去休息吧,我要進去見爹爹了。”長亭不動聲色的退了一步。以酈夢珠曾經那般飛揚跋扈目中無人的性情,現在對她越是親近,那麼她心底的恨意和殺意就越濃。所以長亭必須盡快遠離酈夢珠。
“是啊,我怎麼忘了?姐姐是回來見爹爹的!那姐姐你就去吧,爹爹等你很久很久了。”酈夢珠說著,勾唇笑了笑,那笑容卻比哭還要難看,說不出的蒼白猙獰。
長亭點頭示意之後,轉身進了院子。
身後,錢碧瑤和酈夢珠的眼神宛如利劍,直直的刺在長亭後背。
錢碧瑤將酈夢珠攬在懷裏,對著酈長亭離去的方向,狠狠開口,
“夢珠,你且看著,不出三日,娘親定讓酈長亭生不如死!”
錢碧瑤的話,讓酈夢珠空洞的眼神回複了些許亮光,“娘親,你發現了嗎?她現在很怕我,我還以為她酈長亭真的是天不怕地不怕呢,原來她也是裝的……嗬嗬……”酈夢珠癡癡笑出聲來。
“不過就是一個紙老虎!有娘親在的一天,她都休想再有好日子過!現在,她在明,我們在暗,隻要女兒你沉得住氣,耐心等待幾天,娘親定讓你親眼看到酈長亭生不如死的下場!”
酈夢珠埋首在錢碧瑤懷裏,一行淚水自眼角滑落,咬著牙,目赤欲裂道,“娘親,我等。我一定等著看她不人不鬼的下場!”
……
書房內,酈震西端坐正中,在他左手邊坐著的中年男子,長亭並不陌生。竟是京都商會的副會長黃貫天。
這黃貫天儀表堂堂風流俊逸,內裏實則是個野心勃勃之輩。酈震西比之黃貫天,野心雖有,卻精明不如,酈震西又過於自大自負,而黃貫天卻是懂得審時度勢隱藏不露,別看酈震西現在是商會的副會長,但是長亭記得,上一世,她死前的一個月,黃貫天在新一次的商會選舉中,可是壓倒性的優勢贏了酈震西。
雖說外麵傳言是酈震西過於自私而失去了眾人的支持,但長亭隱隱覺得,黃貫天該是掌握了酈震西什麼把柄,否則不會讓酈震西如此好麵子的人乖乖放棄商會會長的位子。
這其中,必定另有隱情。
黃貫天眼神肆意的打量著長亭,一副滿意的表情。
酈震西看向長亭的眼神,自始至終都帶著冰冷的嫌惡和不屑。
“這是酈家世交的黃伯父,今兒你也算是醜媳婦終要見公婆,你黃伯父是淮親王的大伯,如今代表淮親王上門提親,你若嫁了過去,便是親王府的王妃了,這等光耀門楣的喜事,自是你的盛大福氣。”
酈震西語氣冷冷的,對於長亭,分明是不想多看一眼,恨不得她馬上消失在自己麵前,又何來的光耀門楣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