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露一笑, 想先看看, 見唐睿走遠, 便拉開抽屜, 從那手繪的信封裏抽出那張紙, 卻見上麵寫著:
聲聲:
你好。請容許我這樣冒昧地稱呼你。
這幾個月的相處, 我發現了一個未解的謎題。這個謎題, 就是你。
原諒我這樣形容你。
於我而言,你就像是一個謎。
當你笑的時候,我的心跳莫名地加速, 麵部表情也不由我的控製,自發地跟著你笑。
當你不說話的時候,你就像是世界上最令我著迷的莫比烏斯環, 神秘而美麗。
當你嘴角輕輕上揚, 對世間的俗人以諷刺時,我被你深深地驚豔到:啊, 世界上怎會有如此的女人。你既有如此美貌, 又何須如此智慧。你既有如此智慧, 又何須如此美貌。
你是這樣獨特的存在, 讓我情不自禁地為之著迷。
寫到這裏, 也許你已經猜出了我要說的話:杜聲聲, 我喜歡你。從我們第一次見麵,我就已經被你吸引。
我鄭重地請求你和我交往。
我是這世間再平凡不過的一個人,在此渴求命運女神的青睞, 哪怕, 哪怕你對我有一絲好感,也請答應我,和我在一起。
我不是傳統的大男子主義者,我會充分尊重你的意願。
如果你想做一株美麗的菟絲花,我會是為你遮風擋雨的橡樹,給你一個溫暖的港灣,讓你不為生計發愁,不為俗事煩惱,沒有眼淚,隻有歡笑。
如果你想做一株自由生長的木棉,我依然是那株橡樹,我會和你站在一起。
根,緊握在低下,
葉,相觸在雲裏。
我願和你共麵寒潮、風雷、霹靂;
我們共享霧靄、流嵐、虹霓,
永不分離,終身相依。
杜聲聲,我愛你。請你和我以結婚為前提交往。
信箋尾款落著:
愛你的,
唐睿。
如果何露的記憶再好一點,她會知道這封情書是化用的舒婷的《致橡樹》。
何露並不知道。
她看著,忍不住想,如果這封信是給她的,她肯定會感動到落淚。一個溫暖的港灣,可以讓菟絲花依附,這簡直就是她畢生的追求!
然了一個大而,這封情書並不是給她的,而是給她最討厭的女人——杜聲聲的。
此時,信箋上的文字越真摯越美麗,她的手就抖動得越厲害,怒火直往心頭躥。她感覺自己像是唱獨角戲的小醜。
明明,她如此追求唐睿,唐睿明明也給她回應了,甚至一度差點兒和唐睿擦槍走火,沒想到半路殺出個杜聲聲!
何露冷笑一聲,又把信原樣折好,放回信封裏。信封依舊放在原來的位置。
等唐睿在洗手間放完水回來時,何露正坐在他給自己準備的辦公桌後,托腮望著室內那盆白色山茶花。
這是經過特殊培育的,提早了花期,是以此時這株白山茶開正好,白色的花朵就在靜謐的空間內吐著芬芳。
唐睿站在門口,看到何露支頤望著白山茶的側影,突然有些看呆了。竟然是,意外的好看。
她回頭時,露出一個哀婉的淺笑,說:“唐睿,你知道白山茶的花語是什麼嗎?”
唐睿喉頭一緊,沙啞著聲兒問她:“是什麼?”
何露的眼神落回白山茶上,落寞地說:“被人忽視的愛情。”
說完,她又展顏,勉強一笑,說:“我一直以為你知道,我喜歡你。我以為你也是喜歡我的。可是我忽然覺得,也許是我自作多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