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
於是,晏清都也笑了。他跟在她後麵:“你慢點呀,別摔倒了。”
杜聲聲眨了眨眼,在前方麵對著他:“晏清都。”
他回答:“嗯?”
“你好像我爸爸。”
晏清都臉上的笑僵住,旋即皸裂。
他凝視著杜聲聲:“你講真的?”
杜聲聲點頭。
他幾步上前,杜聲聲又跑了,像是一隻靈活的小兔子,讓人想捉住。
他腿長,又經常跑步健身,追在她身後,故意做出差點兒抓住杜聲聲又被她跑掉的假象,表麵上好氣的樣子:“杜聲聲,你給我站住。”
杜聲聲在前麵,斜眼看他:“我不。”
她吐了吐舌頭,繼續跑。
她跑得很開心,晏清都看得也很開心。待她跑不動時,晏清都才假作真的捉住了她,故作嚴肅:“跑啊,你跑啊。”
杜聲聲翻了個白眼,把晏清都萌翻了,心裏哪兒哪兒都是軟的。
她說:“抓住了又能怎樣?”
晏清都:“居然說我像你爸爸,我很生氣。”
杜聲聲:“哦,那你氣吧。”
他們身邊偶爾有人路過,感覺他們動作太親密,一臉不忍直視地走開。還有幾個十幾歲的少年少女經過時,多看了兩眼,走得遠了,才說:“真他.媽造孽。我隻是想來玩兒,結果硬是在路上被塞了滿嘴的狗糧。”
晏清都和杜聲聲旁若無人,偶爾也會有在裏麵散步的老人或者中年人覺得有傷風化。
這廂,杜聲聲說完,還對著晏清都做了個鬼臉。
她吐舌,沒來得及撤回,猝不及防地被晏清都含住,吮吸著。
杜聲聲雙手打著他的肩膀:“唔唔唔……”要說的是你好惡心啊,沒說出來。
親著親著,雙手就環上了他的脖頸。
晏清都不可描述地戳了戳杜聲聲的腰,麵上染了緋紅:“好想回去。”
杜聲聲推開他,看他青澀稚嫩的模樣,想到早上他一絲不掛的模樣,突然就哈哈大笑起來。
曾經,杜聲聲和賈芃悠在一起時,賈芃悠經常問她:“杜聲聲,怎麼都看不到你笑哦。你真的笑好少。”
杜聲聲的回答是發自內心的:“因為沒有笑的理由。”
於是,賈芃悠最喜歡做的事,就是逗杜聲聲笑。她經常把看過的很好笑的笑話講給她聽,通常杜聲聲聽完並不會覺得好笑,隻會說:“嗯,她/他真蠢。”
這個她/他指代笑話裏的笑點擔當。
但是,和晏清都在一起,她似乎會產生一些陌生的情緒,比如莫名其妙地就覺得開心,想笑。嗯,感覺晏清都有毒。
杜聲聲笑,是開懷的。
晏清都看,是開心的。
他走過去,把笑得蹲地上的杜聲聲拉起來,十指緊扣,走向附近的遊樂設施。
海盜船。
晏清都去付錢,帶著杜聲聲坐在船頭,隨後,零零星星又來了幾個人。
當海盜船在空中蕩起的時候,杜聲聲感覺自己在風裏,有一種很暢快的感覺,好像心境突然變得開闊。
晏清都始終握著杜聲聲的手。
海盜船蕩起的弧度,從零,慢慢地疊加,一直到五六十度時,船頭蕩至最高點,杜聲聲已經聽到了尖叫聲。
杜聲聲向來是克製的,這時,她還能忍住不叫。隻覺得在最高點時,心髒像是突然被拋了起來,壓在腿上的鐵橫杆好像很鬆。她感覺有點像是要掉下去。
隨後,是七十度,八十度,杜聲聲漸漸地有些害怕起來,她好像真個人都被拋在了空中,腿和臀離了海盜船,好像要被拋出去。
她小小地驚呼了一聲,海盜船蕩回中間,她鬆了一口氣,旋即,船又往高處蕩,這次,直接是九十度,在那一刹那,她感覺自己好像真的被甩出去了,恐懼到了極點,尖叫出聲,旁邊,是晏清都的叫聲。
他一隻手緊緊地握著她的,一隻手攬著她的肩膀。她既害怕,又覺得安心。
不過幾秒鍾的時間,她覺得像是過了很久。
等到海盜船漸漸蕩平,從海盜船上下來,她和晏清都的頭發都被風吹得淩亂不堪。
晏清都把她麵頰的頭發撥開,露出她原本的麵容。
他的眼神兒裏充滿的愛意,杜聲聲的心“咚咚”直跳,還留有餘驚,但同時,又覺得暢快。
既害怕,又暢快的感覺。
做沒有做過的事情,有人陪伴,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她唇邊抿起了笑,漸漸地,笑容擴大。
她拉著晏清都,又去玩兒其他的。
比如過山車。
從過山車上下來,杜聲聲的感覺是撿回一條命。晏清都臉色煞白,明顯是害怕的,卻不忘拍著杜聲聲的肩膀安慰他。
她和他一起,在路邊吃烤串,一邊走,一邊聊天,有一搭沒一搭的。
到了蹦極的地方,杜聲聲要去蹦極。
等他們站在兩百米高台上時,看著下麵,杜聲聲整個人的腿都是軟的。晏清都已經明顯有了不適的感覺,他的臉色更白了,腿都在抖。可杜聲聲很有興致,他想陪他。
於是,等身上的安全措施做好,他緊緊地抱著杜聲聲,杜聲聲突然害怕起來,不太想跳。試過好幾次,退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