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姑姑上前將事情發生的情形細細回稟了一遍,慕容予桓聽了,斬釘截鐵的道,
“朕自會安排人手徹查此事,查出下毒之人嚴懲不怠!朕絕不允許任何人對雲兒不利,也絕不會讓雲兒和落英閣的任何人再出事。”
安姑姑和逸菊謝了恩退了出去。
雲嫣從慕容予桓的懷中坐起來,見他身上胡亂的罩著一件明黃雪紗龍袍,隱隱透出裏麵白色的寢衣,可想而知他聽到秦公公的奏報時可能已經就寢,得知後就匆匆套了件紗袍便出來了。
雲嫣第一次大膽望著慕容予桓的眼睛,心中百感交集。聽說她有危險又受了驚嚇,他便不顧此刻已是更深露重,放下九五之尊的威嚴,匆匆趕到她身邊保護她安慰她。在慕容予桓之前,除了母親,從沒有人對雲嫣這麼好,這麼疼惜她。
慕容予桓將雲嫣從一品樓帶進了宮裏,對此雲嫣心中一直有些芥蒂。可此刻,望著慕容予桓額上因焦急泌出的汗珠兒,雲嫣忽然覺得那芥蒂不存在了。
若是沒有慕容予桓,她如今會是如何境地?無非是在一品樓中拋頭露麵受人欺零,就算真的被救出得以回家,也不過是被父親嫁與郡守的無良傻兒子,或是被送去給縣太爺的兒子作妾而已。
盡管不盡如人意,可慕容予桓畢竟救了她,他給了她一個安定的居所,給了她一個尊貴的地位,還給了她一份真摯的愛。他是皇帝,卻沒有勉強她,雲嫣還應該要求什麼嗎?
雲嫣緩緩舉起手,輕輕抹去慕容予桓額上的汗珠兒,眼神中流露的感動和關切令慕容予桓頓時容光煥發了!
他輕輕捉住雲嫣的手握著,調笑道,
“看來朕以後要天天兒跑步到落英閣來了,因為唯此才能得雲兒的玉手為朕抹去額上的汗啊。”
雲嫣羞澀的低眉一笑,慕容予桓搖頭歎道,
“雲兒,你笑了!朕又見到你笑了,朕是這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自相識以來,二人第一次如此輕鬆的相對,輕鬆的交談。
更漏在默默的流淌著,時間已近午夜。雲嫣又開始緊張起來,她心中舉棋不定,若是他有意留在這裏過夜,該如何應對?是順從他還是……
雲嫣不安的神色皆落在慕容予桓的眼中,他笑了笑,再次抱住雲嫣道,
“雲兒,今日你受了驚,朕本想留下來陪你,可今日是夏至節,這與禮不合。你好好休息,朕明日再來看你。”
慕容予桓十分得體的一句話,輕描淡寫的就消除了雲嫣的顧慮,她微微鬆了一口氣。
外室,月荷的屍身已經被抬走了。看到慕容予桓出來,候在外間的秦公公迎了上來。慕容予桓交待秦公公,以後落英閣的一切茶飲吃食全部從龍安殿調撥,並且一切全由秦公公親自打理,不許外人過手,以防止下毒事件再次發生。
秦公公是禦前的人,本隻為皇上一人服務。因此,這道旨意一下,雲嫣的地位已比接受冊封還要尊貴了。
慕容予桓和秦公公離開落英閣,慕容予桓臉色陰暗,怒氣衝衝的向秦公公道,
“給朕查清楚,究竟是誰要對雲兒下毒!朕將雲兒深藏密收,是誰發現了這件事,又是誰走漏了風聲,都給朕查清楚!”
慕容予桓年輕氣盛,如今又情急關心,有些事自然想得不夠透徹,可秦公公卻是十分冷靜的。他望著年輕的皇帝在心裏笑了笑,便陪著笑向慕容予桓道,
“皇上,您先別急啊!”
“朕怎能不急?這黑手都伸向落英閣了,雲兒若是有個三長兩短,朕…… ”
秦公公嗬嗬笑了兩聲,低聲回道,
“怨不得皇後娘娘總是氣惱皇上偏愛夏常侍,如今看來果然如此。皇上對夏常侍這份情急關切的心思,奴才都看出來了。”
慕容予桓疑惑的停下腳步,回身看著秦公公,皺眉道,
“你在胡說什麼?什麼夏常侍?朕是擔心雲兒!”
“嗬嗬嗬,皇上,您想想,灩貴人深居簡出,宮中知道這個事兒的人沒有幾個,有誰能對灩貴人下黑手呢?”
見慕容予桓仍是不解,秦公公又道,
“皇上,您怎麼忘了?皇上每次送來落英閣的東西不全都是打著送給夏常侍的幌子嗎?”
慕容予桓恍然大悟,這才鬆下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