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2 / 2)

“思思,男人都是這樣的,你要懂得分寸,適時的退讓才能更好的進攻。他顏培風再目中無人也不能不忌憚著我們蔣家的背景,你去了不會吃虧的。”蔣成鵬自以為看穿她的心思,開解道,“況且剛剛我聽他的語氣,平時在部隊裏對你是極為照顧的,並沒有那麼不在意的。男人嘛,誰沒朝三暮四過?”

“……”蔣慎思根本懶得跟他解釋,敷衍地點了點頭算完事。

顏培風剛打開門就看見北北抱著抱枕笑得東倒西歪,腿搭在麵前的茶幾上,一不小心就把馬克杯掃到地上了

“多少年了,端莊倆字還不會寫?”他彎腰撿起杯子,幸好裏麵那些她喜歡的糊糊狀物體已經被吃幹抹淨,不然,這淺色地毯又要遭殃了。

“怎麼,這還沒結婚了你就嫌棄了?”她像小狗一樣在他脖子嘴巴附近嗅了一圈道,“你今晚上吃龍蝦了,哼,竟然吃獨食!”

顏培風一個利落將他抱到自己腿上:“我這是娶了個媳婦兒還是養了條警犬啊?”

“別想著轉移話題,老實交代,今晚是不是跟誰出去偷腥了?!”又湊上來聞了聞,在他衣服上尋找類似於頭發或是吻痕之類的可疑痕跡。

“剛不是跟你說了嗎,就跟倆領導和戰友一塊兒吃飯,唯一的腥就是桌上的龍蝦了。”他覺得好笑,“這還沒過門呢,就兼職太平洋地區警察了啊。”

顏北北癟著嘴:“誰知道呢,電視裏剛剛說,不偷腥的男人隻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自己不行,就像上青樓的太監,沒有作案工具。還有一種。”她瞟了他一眼,“就是聰明的沒被發現。”

“……”顏培風果斷拿起遙控板換台了,這年頭的節目,真是教壞人。

蔣曼婷是在半夜裏醒過來的,嘴裏絮叨地喊著一個名字。

甘願湊近了才聽清楚,她喊著的是,甜甜。

觀察了儀器上的各項指標數,他才鬆了口氣,握著她的手:“甜甜睡著了,天亮就過來了。”

他突然記起小時候的事情。似乎從甘甜出生,他就不喜歡她。原因很簡單,他覺得甘甜奪走了爸爸媽媽的疼愛,搶走了屬於他一個人的世界。取名甘甜,就是因為她一出生竟然沒有像其他孩子一樣落地就哭,而是皺著小臉笑得甜甜,深得萬千寵愛。

爸爸媽媽對她的表揚永遠比自己多,對她的關愛也比自己多。每次她做了壞事,總是沒心沒肺的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裝無辜,然後心安理得地把責任一股腦全扔給他。然後被罵被罰的永遠都是他。永遠嫌自己的冰激淩不夠吃,然後小霸王似的奪走屬於他的那份。他抗議性地懲罰一下她都會被大人訓斥不懂事不知道讓讓妹妹。

那時候他做夢都希望妹妹這種生物從他無比悲催的生命裏消失,再也不要出現了。

甚至於在她剛剛丟失的頭幾天裏他一點都不想念,也沒多少內疚,甚至有些竊喜,他終於能擺脫這個掃把星了。

可是在以後漫長的歲月裏,母親的悲傷絕望,父親的沉默失落,他心裏漸漸堆積起來的思念和愧疚,讓他深刻的認識到,甜甜不僅僅隻是一個妹妹,她是全家捧在手心的人兒,是全家的心頭肉。那些他怨恨,厭惡的情感,到頭來不過是一種別扭的愛而已。

早晨的時候顏培風沒時間陪,北北一個人去了醫院。剛到門口就碰到甘願出門,兩人麵對麵站了好一會兒,甘願終於開口:“你來了?媽醒了,我回辦公室去洗個澡換套衣服再過來,你去陪她說說話吧。”

她點了點頭,等甘願走出了好遠才輕聲喊道:“哥。”

隻可惜,這一聲無人應答。

病房裏靜悄悄的,出了觀察室全身的的儀器管子都去了很多,病床變得清爽了不少。病床上麵的牆壁上有幅油畫,是一個小女孩,梳著兩隻翹上天的小辮子,大大的眼睛裏是笑意盎然,臉上紅得像是初升的太陽。

蔣曼婷似乎感覺到病房裏進來了人,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子,就看到了惦記了十幾年的人了。

她的女兒還是喜歡穿裙子,在晨曦中亭亭玉立,像是帶露的花瓣,嬌嫩,惹人憐愛,一如往昔。

“甜兒,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