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然懵了。
黑夜中突然閃過一道白光,緊接著雷聲滾滾而至。
你是誰?
你是誰?
……
這一刻,她真是確定傅延北真是把她忘了。
葉然的眼睛漲漲的,疼痛一點一滴地鑽進了心底。她都快忘了四年前醫生說過的話:他撞到了右腦,醒來的話也許……
也許會忘記以前的事。
原來,他隻是忘記了她。
她專注地看著他,那雙明亮的眸子充斥了憂傷,一時間她哽咽難言。
傅延北的司機已經到了,車子停在前方,“抱歉,我該走了。”
“等一下——”葉然努力地使自己平靜下來,“我是深海商場一樓租客,關於你單方麵解約,我不同意。”
他的腳步一滯,似乎對她的話有了興趣,過了幾秒,他緩緩回道:“抱歉,公司規劃,你的損失公司會賠償的。”
她委屈道:“誰稀罕你的錢。”
傅延北聽到她的話音裏帶著隱忍的哭腔:“深海二期工程結束後,你還可以回來重新簽約。”
那至少半年後,可是她等不了那麼久。
陸風撐著傘趕過來:“傅總——趕緊上車吧,這外麵下著雨,你的身體——”
傅延北麵無表情地接過傘,黑色的折疊傘,很大,足以遮擋正在下著的雨。
他要走了。
“我們的事還沒有談完呢。”葉然不管不顧地跑到他的傘下,一手抓住了他的手。
傅延北被那隻冰冷的手凍了一下,“小姐,請自重。”
他薄涼的目光直直地盯著她,靠的近,低著頭看到她又長又密的睫毛,根根分明。
葉然被他的冷然氣勢折服了,慢慢鬆開手 。“我是真心想和深海合作的。”
“抱歉。”
真是固執的傅延北風格。
葉然失魂落魄地站在那兒。“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當年,她以為他隻是生氣,這四年不再過問她的一切。四年了,她按著約定回來,才知道原來他是徹底把她忘了。
“延北——”一個溫婉的女聲從他們身後傳來,伴著清脆的高跟鞋踩在地磚上發出的聲音,蘇韶言緩緩而來,她親昵地挽著傅延北的手。“怎麼了?她是誰?”
周斯南和沈賀站在一旁,不動聲色。沈賀直性子,“站了半天了,延北你不給我們介紹一下?”
傅延北雲淡風輕道,“商城的租客。”
葉然的手瑟縮了一下,神情萎萎的,眼底浮著說不清的憂傷。
他往前一步,拉開和她的距離,“走吧。”
傅延北和蘇韶言上了車。
蘇韶言望著窗外看著葉然的身影,喃喃低語:“下麵還下著雨呢。”
傅延北合著眼:“陸風,開車。”
葉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默默地看著那輛銀色賓利,傅延北坐在後座,那個漂亮的女生坐在他的身旁。三毛曾這麼寫過:
或許,我們終究會有那麼一天。
牽著別人的手,遺忘曾經的他。
沈賀衝她笑笑:“別介意,他就是這樣的性格。”
她怎麼會不知道他的性格呢?臭脾氣拽上天,當初可是他死皮賴臉地追求她的,可是他厚著臉皮牽起她的手,可是他趁著旅遊偷走了她的初吻……
葉然懶懶地看了他一眼,“她是傅延北的女朋友?”
沈賀就喜歡信口開河:“是啊。深更半夜,陪在他身邊不是女朋友難道是妹妹啊。”
葉然眯了眯眼,望著遠方,漆黑的夜空更加的灰敗了。“喔。”一個字就將沈賀打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