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到電影院的時候,公司的同事早就入場了五分鍾了,她也不好意思去詢問,準備靜靜地找到位置看,聽說這部《複活》是延遲了三年才過審上映的,是末日類影片,據說剪了不少鏡頭,但劇情緊湊,人性剖析深刻,所以成績依舊遠遠領先同期大片,無論是票房還是口碑都是爆棚,沈桃也是很期待看的。

找到自己的排數,倒數第二排,她彎著身進去,“借過一下,謝謝。”

透過熒幕上的光線,終於對上了自己的座位號。

剛要跨過去,就被前方男人調動的膝蓋碰到,在要摔倒的瞬間,她想著以自己的身體強度會不會把地麵砸出個洞,那所有人電影都沒的看了,必須要扶住周圍啊!

在她準備找支撐的時候,一雙大手扶住了她,沈桃一屁股坐到了男人身上。

她今天穿的是職業套裝,下麵是西服裙,這樣一坐,臀.部幾乎貼著男人的大腿,那冰冷堅硬的的腿讓她感覺到了同類的溫度。

“沒事吧。”他的手輕輕圈住了她的細腰,不著痕跡的丈量著什麼。

洛誠!?

沈桃被他驚得失言,他是不是屏蔽了自己的氣息,她剛才完全沒感覺到。

容易驚慌的沈桃,哪裏會察覺印象中剛正不阿的男人正在占便宜,還占得理所應當。

黑暗中,有什麼欲望,蠢蠢欲動著。

“沒、沒事,謝謝。”洛誠鬆開手,沈桃也顧不得羞赧,趕緊站了起來。

簡直見了鬼了,洛誠該不會以為她是故意的吧,公司裏組織看電影,連領導層都來?她以為這僅僅是員工福利。

接連幾次碰到洛誠,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像是故意的。

雖然心裏也的確想接近,但她不想這麼明顯,這都快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原本就亂了的心,跳動得越發激烈。

本來打算好好看電影的沈桃,再也沒辦法將心思放在電影上,餘光的注意力都放在身邊的男人身上。

男人拿了一盒爆米花和一杯冰可樂給她。

“裝裝樣子就行。”男人側身,作為人類社會生存許久的老前輩提醒道。

沈桃拿過冰冷的可樂,估摸著放了一半冰塊,她覺得自己火熱的心應該來點冰降降溫了,咕嚕咕嚕的拿過可樂就喝了起來,感覺就像在喝冰塑料,難喝成了習慣也就沒什麼感覺了。

不過冰還是能感覺到的,血族果然還是適合冰冷的溫度啊。

沈桃得救了一般舒了一口氣。

卻不料身邊男人驚訝道:“拿錯了,那杯我已經喝過了,這杯才是你的。”

沈桃看著已經被自己喝了大半的可樂,望著被間接觸碰過的吸管。

那快要自燃的感覺又上來了。

她剛才迫不及待喝下去的樣子,丟不丟人,丟不丟人?

看害羞的恨不得鑽地洞的沈桃,洛誠這才決定暫時放過她,“沒事,看電影吧。”

沈桃吞了吞口水,麻木地看著麵前的電影。

她腦中不斷回響著自己的猜測,下午腦海中閃過的片段,那個校園門口男人的臉,心中有什麼開始發芽,情緒緩緩滋生。

終於艱澀的開口:“我們,是不是以前就認識?”

攤牌了。

這個時機,比洛誠預計的快了不少,應該說他以為小慫龜就算知道也會逃避一段時間,他可能還需要再熬一些時日,沒想到她給了他驚喜。

她,應該是有一些記憶了。

洛誠看了一眼沈桃腳上穿著鞋,是他選的。

當你心甘情願穿上我給你的鞋,你還能往哪裏逃?

男人似笑非笑,“你覺得?答案需要你自己去尋找。”

男人這個回答,似乎在印證她的猜測。

他沒有否認!

這代表了什麼?

血液激烈的鼓動著,沈桃心跳的越來越重。

她還想說什麼,但剛才那句已經讓她耗盡了勇氣。

過了一會,她心底的欲望又慢慢上來了,這是……

沈桃這才想到,由於電影院的密閉環境,加上幾乎所有座位都坐滿了,那人不但多還很集中,那誘人的味道成百倍的鑽入體內。本來就和在地鐵裏一樣撐一撐就過去了,可今天中午和洛誠午餐後,她就心緒不穩,完全忘了喝中餐,也就是肚子裏隻有一堆廢料,她還沒喝過血。

剛才急著趕過來,就連晚餐都忘了。

她強忍著,但一隻幼崽在兩餐沒有食用的情況下,精神力是很不穩定的。

也不知忍了多久,她難受的全身發顫,在她的眼睛發著紅光的時候,抬起了頭,死死盯著一旁男人擱在座椅上的手。

她想要他……的血。

不行,她不能這麼做。

最後的理智阻斷了沈桃,她捂著臉強忍著痛苦,歪歪扭扭地走出影廳。

不能再出醜了,唯有洛誠麵前她想保持著一些理智,給他一個好一點的印象。

洛誠看著那杯自己遞過去的可樂,血族不能喝碳酸性飲料,那會加速血液流失,更渴血,但沒有常識的沈桃並不清楚,而他沒這個義務去提醒。

雖然他並不認碳酸性飲料的效果會有那麼好,她是沒喝足夠的血?

這麼重要的事怎會忘?

想到今日的種種,也許,已經不需要再等了。

他的小姑娘已經快摸索到真相了。

比他想的更聰明,也更讓他快要壓抑不住了。

沈桃找出口罩給自己戴上,低著頭狂奔,她現在活脫脫的一隻快要發瘋的血族。她準備去洗手間熬過這段時間,隻要熬過了兩個小時,就過了最渴望的時間,到時候再回去補充血液。她身形不穩地跑進洗手間,幸好這一層有兩個洗手間,沒人注意到這個七彎八拐的洗手間,她快速打開所有門,很幸運,沒有人。

她的頭越來越暈了,她很缺血,獠牙已經長了出來。

將打掃衛生的牌子放到門口,才剛剛關上女廁門,麵前就好似被一陣風掛過,她的腰被卷入一道胸膛上。

門被關上了,她被壓在門背上,他的氣息噴在她臉上,讓她輕輕顫栗。

沈桃看到他,意識到自己剛才的不對勁還是被發現了,“我……沒事,你怎麼也來了……”

“你的狀態不太好。”

沈桃推了推洛誠,卻無法撼動男人分毫。

她軟倒在男人懷裏喘著氣。

本來隻是缺血,男人過來後她就覺得自己缺氧。

不自覺地依賴著他。

一直以來以為自己能將所有的一切撐過去的她,忽然有些脆弱。

“我想……”喝血,還有,想要……

她血紅的眸子,牢牢盯著男人襯衣上的扣子,似乎穿這樣的正裝也遮掩不了他的體魄,而她想要解開它們。

腦中不知怎麼的,鑽入陳琴說的那句話:這男人就是那種隻可遠觀的,吸引女人最原始的渴望,但沒人能被他看入眼。

她的夢境好像和現實混在了一起,令她分不清楚自己在哪裏。

也許,他本身就是酒。

醇厚,濃鬱,散發著歲月沉澱下的味道,令人沉迷。

這樣的迷戀無疑摻雜著太多東西,但卻不可否認,也許內心深處,她早就心動了。

男人抱著她,磁性的聲音猶如海妖般誘惑,“不需要我?”

沈桃知道自己根本抵擋不了,在男人鬆開的時候,她軟得猶如棉花的身體靠在洗手台上,她看著男人離開的身影,在他快要走近門邊的時候。

身體、精神、靈魂、甚至記憶、血緣、心動等等的一切渴望融合在一起,她終於承受不住。

“別、別走。”像是豁出去了一樣。

她的理智讓她在得到男人回應時,終於發酵了出來,鼓起了前所未有的勇氣。

她也以為會很久很久以後才會有這樣的勇氣。

實際上,隻需要一個恰當的契機,一個讓她順理成章可以不用再強撐的時機。

此時此刻,她想要依賴這個男人。

男人並不靠近,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沈桃通紅的臉猶如滴血,“我想要……”

“想要什麼?”他需要她的認可。

比起女人的潰不成軍,他看上去是那麼冷靜。

而他就像一座看似休眠的火山,外部平靜,內部翻騰著最火熱的岩漿,不讓人看出絲毫異樣,哪怕快要控製不住爆發他都是慢條斯理的,壓抑著這樣的渴望,引誘著獵物一步步進入自己的領地。

“要你……”

女人細如蚊蠅的聲音,被男人瞬間捕捉到。

三年了,他終於等到她願意來到他懷裏。

他聽到走廊中有人經過。

快速拖過她的臀,抱過她來到隔間,將她壓了上去,兩具身體緊緊貼在一起,一手捏住她的下頷,傾身吻住了她。

沈桃身體的所有力量都被男人汲取,她攀附著他。

生澀又不安地回應著他。

“你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