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亦衡的雙手正撐在她的耳側,高大的身軀宛如一道密不透風的牆,正慢慢朝她傾了下來,讓試圖坐起來的人又被迫倒回在了床上。
聞雯文的腦袋本來還有點暈乎乎的,一看他這樣,又被嚇得瞬間清醒了過來,連忙把手橫在彼此之間,有些傷腦筋地說道:“先生,難受是要把憋在心裏的話說出來,不是做出來,好麼?”
“嗯。”商亦衡不甚在意地應了一聲,動了動墊在她背後的手掌,托起她柔軟的身子,把她壓向自己,溫熱的薄唇貼著她的耳畔,聲音沉啞道,“邊做邊說。”
露台的燈光色調偏暖,黃蒙蒙地在半空中浮騰著,照不亮多少東西,而位於光源中央的人身上也籠了一層縹緲的亮意。
他沉凜的眉眼被這光映照得多了幾分不真實感,就像是在雲端,冰冷而遙遠,連帶著目光裏的溫度也下降了幾度。
“……”這也行?
聞雯文的思緒又因為這句不要臉的話亂成了一團,感官也再一次被熟悉的味道完全占據,比剛才在車上的時候還要強烈,甚至能夠聞見其中混雜著的森森細細的煙草味。
孤軍奮戰的人一時間沒了主意,用來防禦的手也忘了它的作用,一無用處地懸在半空中,全身上下還在動的除了腦子以外,就隻剩下了一張喋喋不休的嘴。
她用盡畢生所學,把所有能想到的可以唬人的故事全都搬了出來,希望能起到一些警示作用,結果沒想到卻換來了對方變本加厲的欺負,整個人被抱著翻了個麵,姿勢直接從“躺”變成了“趴”。
“……”這……難道……還要從後麵……進來?
淦啊淦!
還在胡思亂想的聞雯文立馬回過神來,腦子裏一下子浮現出了今天下午在愛神廟看過的雕像,心情複雜得就像是吃了一坨巧克力味的翔。
她一時間萬念俱灰,現在隻想對那位壯士說一句——老子信了你的邪拔子臉!
雖然聞雯文的心裏十分窩火,但她也不敢把話說得太難聽了,畢竟夏雨荷還在他們的手上,激怒了身後的人也沒什麼好處,所以她隻能用愛來感化對方。
“先生,你先別著急啊,聽我說幾句。我知道這年頭賺點錢不容易,但你也不應該……”
這一次她真的是在誠懇地談判,可惜話還沒說完,便忽然感覺到自己的衣服好像被掀開了。
聞雯文沒有說出口的話也不用再說了,因為她的腦子已經被炸得比焦糖還要焦,就連吹在身上的風是冷是熱都不知道了。
不過商亦衡好像沒有注意到她僵硬的四肢,又或者是直接忽略了,仍單腿跪在床沿上,不受影響地將她的衣服拉到了腰際。
小姑娘的皮膚白皙細膩,剛才被石階磕破皮的地方還泛著新鮮的粉色,嫩肉清晰可見,再往上幾寸便是一對藏在衣服下的薄骨,卻不過分嶙峋,和肩胛骨間半掩著的紋身相得益彰,看上去似乎是一隻竹蜻蜓。
盡管蜻蜓的翅膀被遮住了一些,可它仿佛仍能隨時振翅而飛似的,牽製著它的長長的竹柄卻順著脊骨一路往下蔓延,直到被衣服所遮蓋,也不知哪一處才是終點。
商亦衡的動作便在目光觸及到這一小半雪白的背部後停了下來。
他的神情微凜,望著這枚恍若刻進了人眼睛裏的刺青,隱藏著的情緒也被這看似平淡無奇的線條給牽扯了出來,交織成一團迷霧,在眼底深深淺淺地浮沉著。
真是讓人懷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