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慢條斯理地直起身子,也不再追究在酒店外發生的事了,氣定神閑地站在光下,望著道個歉還理直氣壯的人,下顎微抬,嗓音沉沉地說道:“過來。”
“……”過去……找死麼?
聞雯文一聽這話,連想都沒想就直接搖著腦袋拒絕了,畢竟鬼知道過去以後會發生什麼天崩地裂的事。
她好像完全不記得自己一分鍾前才道過歉,又往後退了退,分析道:“你不覺得我們倆現在這距離挺好的麼。退一步嫌遠,進一步又太近,就這樣……就這樣剛剛好。”
見忘性大的人又故態萌發,商亦衡卻沒有再像之前那樣不作為了,看了一眼她站的位置,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難得妥協道:“想在床上做也可以。”
嗯……對,是床上沒錯,因為與其說這裏是露天陽台,倒不如說是一個露天客廳,甚至還兼具了臥室的功能。
比如這張擺放在最佳觀景位置上的大床。
露台上有床這件事倒是沒什麼值得奇怪的,隻不過配上這月黑風高的天時,性質就有點變了,簡直就像是在一邊衝人招手,一邊對人唱——來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時光。
一思及此,聞雯文立馬回過頭來,鄙夷地看了一眼無辜的大床,心想做個大保健啊做啊!
本著“敵不動我不動,敵一動我猛動”的原則,她又一連後退了好幾步,但臉上還得保持著寵辱不驚的淡定,回道:“先生,這大晚上的,還是別開這種玩笑了,怪嚇人的。”
聞言,燈下的男人抬手鬆了鬆有些束縛人的襯衫紐扣,而後將袖口一層一層整齊地挽了起來,露出的小臂線條流暢,而那雙包裹在西褲下的長腿也朝她一步一步邁了過來,似乎正在用實際行動證明自己有沒有開玩笑。
明明他的樣子看上去還是和剛才一樣,可實際上好像又有哪裏不一樣,仿佛渾身上下都充滿了侵略性的危險,看得聞雯文心頭一緊。
納尼,該不會真的要在床上做吧?
眼見著自己的活動範圍越來越小,她忍不住在原地踏起了步來,隻想讓對方快點進入主題,於是又把話題岔開了,正確引導道:“先生,咱不如先說說正事怎麼樣,我想你這一路上肯定也憋得很難受吧。”
然而作為轉移話題小能手的人怎麼也沒料到,自己的人生居然也有遭遇滑鐵盧的時候。
聽了這話後,商亦衡依然沒有停下來的打算,腳下的步伐還保持著平穩的速度,將彼此之間的距離越縮越小,最後站定在她的麵前,把玩笑變成了無法改變的事實。
至於聞雯文的問題麼,他倒也沒有忽略,垂眸望著被圈在自己陰影的人,對前麵半句置之不理,最後一句卻回答得落落大方,若有其事道:“嗯,是很難受。”
“……”好一個一語雙關啊……他這又是在亂開黃腔麼?
雖然聞雯文的開車時間不算少,但通常都是紙上談兵,至今還沒有真正上過路,所以這會兒又被逼得有點自亂陣腳了,一個勁兒地在心底安慰自己。
別急別急,壯士不是說了麼,他是喜歡男人的啊,也就是說,他們現在是同性關係,同性也就意味著會同性相……斥個屁啊!
原本聞雯文還在認真觀察敵情,隻不過是稍微分了一下神,沒想到竟剛好被眼前的人趁虛而入,一眨眼的工夫便被強製性拉到了床上,再睜開眼時,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躺在了男人的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