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堂的帶妝彩排在考試前兩天就完成了,雖然彙演是我們院主辦,但校領導特別重視,所以後麵這裏收拾幹淨準備就緒一直是閑人免進狀態,我們院裏的領導不放心想再多一次最終彩排,都是在我們院自己樓裏進行的。”
“我作證,”除當事人外,吳洲最有發言權,“找收音機的時候,藝馨樓裏就是萬聖節。”
“戚言,我知道你想確認什麼,”馮起白說,“這間禮堂現在有沒有喪屍在裏麵我不能打包票,但肯定不會有大批藝術學院的學生,不管幸存的還是……感染的。”
戚言點點頭:“那就好。”
宋斐皺眉:“你問東問西到底什麼意思?”
戚言解釋道:“剛才往上爬的時候我特意看了眼正門,門是用鏈鎖從裏麵鎖起來的。”
“那有什麼稀奇,禮堂不用的時候都是保安從裏麵鎖上……保安?”宋斐有點理清門道了。
“嗯,”戚言道,“既然是從裏麵鎖上的,就證明禮堂裏有人。而且出事的時候是白天,禮堂又沒有活動,不太應該開燈,現在裏麵卻亮著燈,說明幸存者很可能活到了晚上,或者就是晚上進來的。但如果當時是彙演或者彩排,即便裏麵的人幸存下來,這麼多天過去,也很難講裏麵會是什麼情景。如果沒有彩排而是清場狀態,裏麵很可能隻有幾個保安,或者再多幾個出事時誤打誤撞跑過來的幸存者,畢竟這邊很偏,不大可能被人選作第一避難所。這樣一來,不管裏麵現在什麼情況,隻要數量上不是碾壓式的,就不會難以應對。”
“也可能是,”宋斐順著戚言的思路想,“屍潮爆發幾天甚至十幾天之後,有人逃到這裏,就像我們據守食堂一樣,也把這裏當成了據點?”
“如果是這樣更好了,他們仍然生存的概率會非常高,我們也不用擔心碰見喪屍,或者遇難的同學。”
戚言說的頭頭是道,合情合理,但宋斐還是覺得他把簡單複雜化了:“你不就是想進去暖和暖和恢複體力,想什麼多有意義嗎?”
戚言沒好氣地白他一眼,想吐槽,忍忍,又憋了回去,耐心解釋:“到任何一個情況未知的地方,都要做預判,這樣真出現了情況,不會毫無心理預期,也更便於做應對。”
宋斐啞然。
確實,如果毫無心理建設進去就看到屍橫遍野,甚至人吃人,他沒信心承受的住。田徑場那一幕,隻是靜靜的喪屍遍野,現在想起卻還頭皮發麻。
戚言還是一如既往說什麼都對,可現在連“思想正確態度惡劣”這條毛病都挑不出來了……靠,你個壞人為什麼要進化!!!
戚言:“沒問題了?”
宋斐:“有。”
戚言:“還有?”
宋斐:“能不能像以前一樣懟我?”
戚言:“……”
這是一個令人費解的要求,聰明如戚言,也需要思考。
另一邊的王輕遠扶額,想把不爭氣的室友拖過來回爐重造!
“那個,”喬司奇吸溜著鼻涕,哆哆嗦嗦舉手,“我們已經凍得不行了,如果定好進禮堂,能不能先行動完後你倆再打情罵俏?”
周圍牆根下的喪屍不散,小夥伴們便沒辦法繼續前進,如果說之前還對進禮堂有顧慮,現在“風流涕淌”的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咚咚。
咚咚咚。
繩子末端綁小錘,小錘鐵頭敲玻璃。
這是樓側保安室的透氣窗,如果像戚言推測的那樣,鎖門的是保安,那麼他們躲在自己地盤的可能性最大。
沒有回應。
羅庚還趴在另外一端吸引喪屍,於是晃蕩著小錘的這一邊牆根,靜謐如常。
屋內沒有任何回應,屋外隻有嗖嗖冷風。
這樣的情形有三種可能。一,像困在圖書館的那些同學一樣,獲得安全後的人們由於斷水斷糧,沒有堅持到最後;二,逃進來時已經有人被咬了,但還在潛伏期,等鎖好門窗,以為安全時,被咬者才發病;三,幸存者放棄保安室,躲在了禮堂別處。
小夥伴們希望是第三種,但也做好了應對第二種的準備。
“破。”
戚言一聲令下,早躍躍欲試的趙鶴大長胳膊伸下去,一錘子猛力往透氣窗邊角上敲!
就兩下。
隻聽“哢啦”一聲,裂紋以錘子敲打點為中心,四散開來,最終讓整片玻璃成了蛛網。
趙鶴把錘子挪到玻璃中央,再一下。
整片玻璃碎成渣渣。
已有喪屍聞聲而來,奈何透氣窗高高在上,它們隻能望空洞而興歎。
屋內亮著燈,探頭下來的戚言借著光亮,將保安室裏看了個大概。
從他的角度,基本能看到三分之二的室內,剩下三分之一也就是靠透氣窗這一側的下方屬於視覺死角,戚言無能為力。
但對著透氣窗的門是看得一清二楚的——門扇大敞著,從透氣窗可以直接看到亮著燈的門外禮堂走廊。
走廊上仍空蕩蕩的,一如他們在正門爬繩索時看到的那樣。
禮堂走廊成圓環形,走廊外圍是禮堂外牆,內圍則是全封閉的會場。也就是說隨便從走廊的一點出發,一直向前,都可以走回起點,也就是沿著真正的禮堂會場外部繞圈一周。
這樣的設計與很多音樂廳相似,相當於把舞台、觀眾席包裹在一層隔音的罩子裏,然後罩子外麵又罩上一層光明透亮的裝飾外牆。兩層罩子中間,便是走廊。當然會場的後台是與外部相通的另一方天地,以便讓演出人員和觀眾從始至終區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