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遇阻(3 / 3)

宋斐小心輕緩地再次開門,推出一道極窄門縫,於縫隙往外望,空空如也。

他壯著膽子,把門縫再開大一點,探出半個腦袋,終於看清,何之問把無人機停在了斜前方,距離這裏三十多米的彎道和草坪相接處。

幾乎全田徑場的喪屍也都在那裏。

值得慶幸的是數量沒有再增,還是被他們帶進來的那幾十個。

何之問湊到宋斐身邊,終於視野良好,再次操作起來也更得心應手。

沒一會兒,飛行器就將喪屍群帶到了田徑場門口。

主席台下方,武生班十四個小夥伴也悉數出動。

飛行器在前麵走,喪屍在下麵跟,武生班在很遠的後麵尾隨。

離開器械室的時候,宋斐同樣把鎖舌頭擰出來,虛掩了門。

轉過身,望著屍橫遍野,宋斐有一瞬間的恍惚,好像回到了不久前的運動會,看台上呐喊助威,賽場裏人聲鼎沸。

就在現在的屍海裏,兩個月前,他還心不甘情不願地舞著太極扇。

如果時光能倒流,他一定特別認真地去舞。

宋斐微微仰頭,眨眨眼,讓風吹走熱氣。

北京時間,晚,十點二十分,夜開始降溫了。

小分隊順利抵達田徑場門口,趙鶴從旁邊看台底下裏撈回了自己的箱子。

此物現在已經成了他靈魂的一部分,再沉重,也斷不可缺。

飛行器策略很順利,出了田徑場後,連沿途的喪屍也被吸引了,於是它成了小分隊的清場利器,隻要飛行器走過的地方,基本就是空蕩安全的。

但這人危險久了,乍一安穩,還不太能適應,一會兒覺得周圍的花花草草暗藏殺機,一會又擔心飛行器的電池續航不夠。

“離開食堂前充滿的電,放心。”何之問壓著嗓子,給犯嘀咕的喬司奇吃定心丸。

喬司奇被喪屍鍾愛久了,怎麼都覺得心裏發虛,雖然處於小分隊正中央,仍左顧右盼,好不警惕。

窸窸窣窣。

喬司奇驟然停下腳步,繃緊神經。

“風。”周一律沒好氣地輕推他一下。

喬司奇緩了口氣,繼續移動。

前方,是造型優雅的學校禮堂。

小分隊不可能直線越過,隻能繞到一側。

何之問選擇的是左側林蔭小路,他先是把飛行器遙控到樹林之上,以免螺旋槳刮到樹枝,待喪屍全部進入小路,才繼續往前。

窸窸窣窣。

喬司奇再次停在了林蔭小路的入口。

周一律不耐煩:“你有完沒完。”

喬司奇這次卻死也不走了:“肯定有問題。”

後方的小夥伴因他倆而停住,打頭陣的小夥伴卻已經踏入小路。

冬季無蔭,但幹枯樹枝在月光下形成的交錯陰影,更幽暗深邃。

宋斐跟在戚言身後,屏住呼吸,每一步都十分小心。

冷風吹過後背,帶起一陣寒意。

宋斐忽然覺得身後發空,一回頭,就見後半截戰友已在幾米開外。

宋斐皺眉,剛想招手催促,肩膀卻忽然撞上了戚言後背。

戚言和體院三劍客也停住了。

沒等宋斐糾結完究竟是瞻前還是顧後,趙鶴前方已竄出兩個喪屍,一齊把他撲倒!

趙鶴猛地一掀一踹,竟將倆喪屍甩開!

傅熙元、吳洲反應過來,立刻一人一個,舉刀就刺!

傅熙元的剔骨刀刺中了喪屍右眼,切戳入極深,竟一下直抵腦內,喪屍連掙紮都沒掙紮,一命嗚呼。

吳洲的刀卻這般運氣,隻傷到了喪屍正臉。

戚言衝過來想補槍,為時晚矣,喪屍布暗紅色血液的臉驟然扭曲,發出一聲淒厲嚎叫!

小夥伴們對這叫聲再熟悉不過——它在呼喚同類!

堵在林蔭小道入口的小夥伴們麵麵相覷,再不鄙視喬司奇。

戚言放棄補槍,直接薅著吳洲往回跑:“出去,上大樹!”

林蔭小路兩邊都是樹,但這片小樹林走的是溫婉風,要的就是抬手便能摘葉的情調。那樹又矮又纖細,那樹別說趙鶴,喬司奇都能壓折。

長期並肩戰鬥形成的默契讓小夥伴們瞬間明白的戚言意思,當即四散開來。

禮堂被小樹林環抱,但距離禮堂最近的幾處卻種著些大樹,筆直高聳,粗壯挺拔,一年三季,枝繁葉茂,仿佛守護這裏的衛兵,讓禮堂都多出幾分端莊正氣。

十四個小夥伴,上了六棵樹。

何之問還是被繩子拉上去的,趁戰友掏繩子的間隙,他把飛行器穩穩落到了禮堂屋頂。

何之問吊到半空中時,喪屍大軍兵臨樹下。

幾十個變成了好幾十個,撼不動大樹,急得又跳又撞。

何之問被扒拉掉一隻鞋。

他穿的不是喬丹限量版,所以完全沒有不舍,甚至慶幸,被薅掉的不是自己一隻腿。

至於光著的這隻腳,何之問驚魂未定地緊緊抱住樹杈,再他媽說吧。

禮堂走廊大廳裏亮著燈,燈光從正門落地玻璃透出來,映亮了最近一棵樹上,羅庚的臉。

門上的LED顯示屏三個月前壞了,於是那之後的所有活動,隻能用最原始的宣傳橫幅。

比如現在,遮住LED屏的紅色橫幅就來自馮起白他們學院。

“舞動青春·藝魂激蕩”——第三屆校園文化藝術節閉幕式暨藝術學院新年文藝彙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