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暗花明(1 / 3)

宋斐話音剛落, 坐在椅子裏的喪屍動了下, 繼而頭微微抬起, 藏在鏡片後唯一還清明的雙眼, 慢慢鎖定了何之問。

不是最後說話的宋斐。

而是第一個開口的何之問。

物理院何同學被看得渾身發毛, 下意識就想後退半步, 然而腳尚未落地, 椅子上的喪屍忽然跳起,瘋狂撲向他!

喪屍動作之快,就像被椅子彈起來一般, 等何之問反應過來,對方已到跟前。距離之近,他甚至能聞到對上身上那股似有若無的腐爛味。

“嗷——”喪屍一聲嚎叫, 張開嘴一口就往他裸丨露的脖子上咬。

“嗷——”何之問也回以一聲哀嚎, 與此同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猛地蹲下去!

喪屍來不及收回,一口撲了個空。

何之問連滾帶爬逃到一張辦公桌的後麵, 既後怕又委屈:“我是善意的啊, 我隻是想跟你借個收音機啊!!!”

“嗷嗷嗷——”喪屍幾欲發狂, 抱著收音機繼續往何之問所在的辦工作撲。

這時候傻子也看明白了, 宋斐連忙警告:“問題就在收音機, 不要再提收音機, 連收音機三個字都不要說,沒看出來那就是寶貝誰借它跟誰急嗎!”

原本奔向何之問的喪屍忽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慢慢鎖定宋斐。

宋斐囧, 開始不著痕跡地後退:“那個……我就是給他解釋解釋,我沒想提,我、我不跟你借,真的!”

眼看宋斐被逼到牆角,早醞釀多時的戚言從側麵衝上來一槍就要戳喪屍的太陽穴!

然而喪屍似早用餘光發現了他,原本勻速前進的腳步驟然停住,戚言的槍從他的鼻尖擦過。就在戚言懊惱收回槍還想進行第二次攻擊的時候,旁邊淩空飛來一個亮晶晶的金屬砝碼,正中喪屍後腦勺。

砝碼的重量加上投擲者本身的力道,竟將喪屍打得身形晃了晃。待重新站定,喪屍再不猶豫,一個轉身直奔何之問,看架勢絕無二次動搖之可能!

何之問立刻就跑,然而跑沒兩步還是被喪屍從後麵撲倒!

何之問想將身上的喪屍掀下去,奈何從體格到重量都不是騎在自己後背上的“前老師”的對手,情急之下何同學隻能轉移仇恨:“砝碼是戚言給我的,我隻是一個搬運工啊——”

喪屍自然不會聽他解釋,一手摟著收音機,一手壓住何之問的後腦勺,衝著他肉呼呼的雪白脖子就啃了上去!

何之問被壓得動彈不得,而籠罩下來的陰影越來越大,甚至,他已經感覺到了喪屍的嘴唇擦到脖子的詭異觸感!

然而預料中的疼痛遲遲未來,就是單純的摩擦摩擦,仿佛嘴唇在自己脖子上舞起魔鬼的步伐。

何之問納悶兒,艱難在喪屍的按壓中掙紮著回過頭,就發現喪屍的頭發正被戚言緊緊薅在手裏,而也正是戰友這股力,阻止了喪屍的牙齒繼續前進,隻能停滯在一個微妙的極近距離。

戚言一咬牙,猛地加大力道,終於將喪屍頭扯離何之問的脖子。

因為戚言的拖拽,何之問敏銳感覺到身上重量的減輕,趁機掙紮著往前爬了出去。待到身上重量徹底消失,一轉頭,就見喪屍不知何時已經回過頭,一口咬住了戚言的虎口!

何之問心驚肉跳,神經炸開,剛想不管不顧撲過去,忽然發現不太對。

那倆位較著勁的狀態,與其說是喪屍咬著戚言虎口,更像是戚言在用手卡著喪屍的嘴,防止它的頭部繼續往前進攻。而且因為本身帶著皮手套,喪屍一時半刻並不能把他怎麼樣。

一閃念間,何之問隻覺地上掠過寒光,是宋斐拿起了戚言的槍!

眨眼間槍尖已刺向喪屍的臉……呃,或者是戚言的手?

電光石火間,戚言猛地借力將喪屍腦袋和自己的手一同壓下,躲過帶著凜冽殺氣的拖把槍!

“你別動啊!”宋斐一戳不中,自然要責備戰友的不配合。

然而還在與喪屍糾纏的戰友簡直不能更狼狽:“我不動,手就被你戳爛了!”

宋斐委屈:“我又沒用過長兵器,隻能在實戰中摸索啊!”

咚——

橫空飛來的砝碼正中喪屍太陽穴,沉重的撞擊讓它的皮膚綻開,冒出暗紅色的漿液。

“中、中了?”幾米開外遠程攻擊的何同學,一臉不可置信。

“繼續!”戚言毫不吝嗇對戰友給予肯定,同時也對另外一戰友繼續鞭策,“你還不如何之問!”

“……”其實何同學不太喜歡這個說法。

宋斐同樣不喜歡,而且不是剛說完以後不懟他了嗎!騙子!

“我不如何之問?你有能耐你這麼半天也沒秒掉它!而且人家還讓了你一隻手!”

“鬼知道為嘛計算機學院的老師身手也這麼矯健!!!”

何之問弱弱提示:“他可能平時也愛打乒乓球……”

“操!”宋斐一狠心,幹脆丟下拖把槍,操起自己熟悉的金屬筷子衝過去幫戚言一起肉搏。

一時間三人扭打在一起,喪屍不知是不是感覺到宋斐的來者不善,一邊保護著收音機,一邊瘋狂扭動擺頭躲避戚言短刀和宋斐筷子的攻擊。

沒敢加入戰場的何之問聽話地繼續扔砝碼,然而混亂的戰鬥場麵讓他的遠程攻擊失了準頭,尤其是最後一個砝碼丟出去的時候,三人正好糾纏到窗戶前麵,砝碼扔得高了些,竟直接越過三人頭頂砸到了玻璃上!

咚地一聲,玻璃以被砝碼砸到的地方為中心點,瞬間全麵碎裂。但並沒有散開掉落,而仍是以一整塊的形態固定在那裏,看起來就像是透明玻璃忽然搖身一變成了磨砂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