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窖裏，如同地獄，邵九群的皮肉被撕扯得支離破碎，空氣中濃重的血腥氣讓人氣悶，即便是李天陽，也沒有見過這樣慘烈的場景。
王融僅僅抓著李天陽的手，大腦一片空白。
李天陽一邊小心翼翼地防備齜牙，一邊把王融往梯子上扶，再不逃走，恐怕是一點機會都沒有了。他從沒想過自己會懼怕好狗齜牙，今天，眼睜睜看見了人家的戰鬥力，先膽怯了，覺得人家要是對付自己，簡直可以做到秒殺。此刻，動物人的命都要保不住了，自然顧不上三個植物人了，雖說有點可惜，可也確實是盡力了。張引和陳芯要是知道了真相，也不會怪罪吧。
王融掙開李天陽的手，示意李天陽先上去。
李天陽急的一瞪眼，現在不是謙讓的時候，有謙讓的時間，人都爬上去了。
王融低聲說：“她不是瘋狗，她是張薔。我也感覺到了。她不會傷害我們！”
李天陽氣的一跺腳：“就算它是張薔，你還打算留下來和人家敘敘舊嗎？”
齜牙突然停下了撕咬的動作，猛地回過頭來，嘴巴上還叼著一塊肉，滿頭是血。
李天陽忙把王融拉到身後，握著刀對著齜牙，額頭冒汗，手臂發抖。
齜牙緩緩上前，李天陽和王融後退到角落裏，嚴陣以待。
齜牙看了兩人一眼，便收回了目光，走到張薔的身體旁邊，圍著那具了無生氣的身體轉圈，一邊轉一邊發出低鳴。
“張薔，我知道你是張薔，你冷靜一下，我有辦法讓你變回原來的樣子。”王融溫和地說。
齜牙猶若未聞，嘴巴拱著張薔的身體，輕輕一扯，兩人看不真切，隻以為齜牙又準備開撕了，沒想到齜牙再抬起頭來時，嘴上叼著一條閃閃發光的項鏈。
王融和李天陽的心同時一顫，李天陽握刀的手漸漸下垂，他們看著齜牙叼著項鏈一步步走近，停在了他們的身前。溫馴得和之前判若兩狗。
王融從李天陽的身後走出來，緩緩蹲在地上，輕輕撫摸了一下齜牙的頭。
齜牙嗚嗚地叫了一聲，眼眶通紅。
不知為何，李天陽心中的恐懼突然就被一種深徹的悲傷取代，他也蹲在地上，默默地看著齜牙，他隻覺得齜牙是那樣的孤獨無助。
王融的手觸到那條項鏈的吊墜，吊墜的正麵是自己畫的張薔和邵九群的簡筆畫，現在兩個人的笑臉被猩紅色的血汙覆蓋，黏黏的，如同那些陷住愛情的泥沼。
齜牙緩緩鬆開嘴，項鏈落在王融的手上，齜牙輕輕地嗚咽一聲，轉身輕盈地跳上了梯子，不一會就爬了上去。
“張薔！”王融的眼淚突然就流了下來：“別走！你還有我們！”
齜牙低頭看了一眼，舔了舔嘴巴，轉身沒了蹤跡。
王融和李天陽三下兩下地爬到地麵上，茫然四顧，哪裏還有齜牙的影子？兩個人頹然倒在草叢裏，仰望著灰藍色的天空，月亮自一片濃雲的裹挾中探出頭來，露出了好看的形狀。頓時清輝散落。
李天陽抓住王融冰冷的手：“你還好嗎？”
“死不了！還沒跟你成就好事呢，怎麼舍得死！”雖然張薔的悲烈和邵九群的多變依舊在心底揮之不去，讓她的心頭愁緒紛繁，她還是長出了一口氣，一切都過去了，心情總是不錯的。
李天陽心頭暖流湧動，王融的話給了他力量，他滾到王融的身側，摟住王融。
“還有正事沒幹呢！”王融諾諾地說。
“這不好吧！我的體力跟不上了，你的親戚又沒走！”李天陽如實說，雖然野合這事很刺激，但條件太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