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遠從大牢裏出來,直接便去了蘇府,一進大門,便看見蘇鶴引著蘇府眾人身披重孝在院子裏,院中停放著一口大棺,當即咧開嗓子號哭起來,邊哭邊跑,堪堪跌扶在棺材上,當即手拍棺板,邊哭邊喊,看得眾人無不垂淚。
“兄弟啊,好端端的怎麼就沒了呢?想你當年你殺土匪救嬰孩,何等威風。現兩個孩子長大成人,雖有一個犯了王法,喜在另一個至孝至誠,兄弟正是享福的時候,怎就突遭橫禍……”
蘇鶴看著王遠的表演皺起了眉頭,他走到王遠的身邊輕輕說:“大人克製一下情緒,此處人多嘴雜的,傳出去影響你的官威啊!”
王遠止住哭聲,眯著眼睛掃視著蘇鶴身後的人群:“公子,大小姐何在?”
“舍妹身體不適,隻在蘇氏祠堂之中為義父義母祈福!”
“司陽公子何在?”
“司公子偶感風寒,在房中休息。”
“蘇文蘇武何在?”
蘇鶴早就聽出王遠話裏有話,今早,蘇鶴暗暗詢問過扮作司陽的杳杳蘇文蘇武的下落,那姑娘便如實說被她們姐妹倆迷暈在大奶奶房中。蘇鶴惱火至極,卻不好在杳杳麵前發作。隻好低低的聲音說:“這兩人已經知道了真相,是留不得的。姑娘怎能如此好心?”杳杳便極不情願地折回大奶奶房中查看,不多時便回來告訴他那兩個兄弟逃走了!蘇鵬暗暗叫苦,卻不得聲張,眼下王遠句句切中要害,顯然握住了把柄。
“那兩兄弟自義父暴斃之後便不知所蹤,府內上下皆以為義父的死和那兩人有關,正在查找兩人下落!王大人問起二人,難不成見過二人?”
蘇鶴猜測定是蘇文蘇武跑去縣衙為蘇定邦申冤了,就先倒打一耙。
王遠湊到蘇鶴的耳邊說:“公子,可否找個清靜的地方交談,我有大事稟告!”
蘇鶴隻猶豫片刻便說:“略等一等,死者為大,時辰馬上到了,先送義父出門不遲!”
這蘇鶴還真沉得住氣,王遠隻得體麵地一躬身:“正該如此!”
蘇老爺和大奶奶的喪事極簡,隻半個時辰,流程走完,蘇鶴眼見著棺材抬出了蘇府,唏噓一番,才帶著王遠來到蘇定邦的書房。
“你看!義父昨夜便死在這裏!突發疾病,也不排除為人所害,王大人若能查出凶手,為義父討回公道,便是蘇鶴的大恩人!”蘇鶴一邊比劃一邊說。
兩人相對坐在書案前,王遠看了看窗外,故作機密地說:“公子,有人告了你的黑狀!”
“是蘇文蘇武吧!既然大人已經查出是黑狀,為何不將那二人綁回來交給我處置?”
王遠搖頭:“不是那兩個兄弟,是蘇府的廚子尹章!”
蘇鶴了然,今日清早便有人來報了,廚子和燒火丫頭失蹤,那報事的好思考,直接將自己的推斷也說出來:“那兩人,終日在廚下眉來眼去的,定是私奔了!”
蘇鶴料想那兩人便是昨晚在窗外偷聽的一男一女,以為難逃追責,便偷偷逃走了。不想,竟是去縣衙告刁狀,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
“尹章是府上雇的廚子,今早未經許可便偷偷出府了,而且還拐走了府上新買的丫鬟。我正要找他問話,他反找到我的頭上了!卻不知他告了我什麼?”
王遠毫無隱瞞,當下便將尹章的話原封不動複述一遍。說完,眉眼眯著看向蘇鶴。
蘇鶴默默聽完,不置可否:“王大人認為他說的有理有據?要帶我去縣衙盤問嗎?”
王遠連連搖頭:“豈敢!我早已說過,唯公子馬首是瞻。我已將那廝打入大牢,公子不必憂心,隻是尚怕再有其他人胡言亂語,三人成虎,到時候怕是損了公子的清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