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全都是朝廷的人假扮的,他們看似隨意的喝酒聊天,其實餘光都緊緊盯著高陵俊。
高陵俊信手把玩著手裏的酒杯,既然來了,何不淡然處之?
夭藍帶著薄薄的藍色麵紗,妖嬈萬分的從樓下走了上來。
“好久不見啊……”夭藍遠遠的就對高陵俊笑盈盈的說道。
高陵俊沒回話,靜默的看了她一眼。
夭藍信步走過一個個朝廷探子的視線,笑著坐在了高陵俊的對麵。“小二,上屏風。”夭藍道。說罷,給高陵俊到起酒來。
“你還在怪我?那時候情況特殊,我要是不投靠妖後,彌妁可是要弄死我的。”夭藍故作可憐,“你不知道,彌妁可是出了名的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要不是我殺了她,你的路可不會那麼好走。”
高陵俊道:“無所謂。”天下大亂,懂得則良木而棲是智慧,對於夭藍,高陵俊並不想多做接觸,隻覺得這個傳說中的傾城毒姬,是真的毒,由內而外的,也許連血液裏都有毒。
“你可真是寬宏大量,夭藍佩服。”說著,夭藍舉起酒杯,“來,夭藍敬你一杯。”
高陵俊警惕的目光突然一閃,周邊的仿佛瞬間安靜了下來,隻見夭藍笑著,將舉起的酒杯拿到自己的麵前,取下麵紗,仰頭一飲而盡。
“好酒量。”夭藍誇道。
屏風外的人都以為是高陵俊喝下了酒,又重新演著喝酒作樂的熱鬧樣子。
高陵俊滿心疑惑,這個夭藍,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麼藥。
夭藍繼續倒著酒,說道,“我們同出三步閣,打小便相識,無論外麵的世道如何變,咱們也都算是最親的舊相識了,酒逢知己千杯少,咱們今天好好聊聊……”
“有什麼事。”高陵俊打斷了夭藍的話,也許她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叫來幫手圍堵自己。
可是如此也說不通啊,如果真要正麵交鋒,宏影早就派人直接殺了自己了。
夭藍莞爾一笑,“我們來聊聊棠小七。”
高陵俊一怔,見夭藍倒好了酒,握在手裏,“她是一個傻子,從小我就看出來了。”
“那時候彼岸花開的試煉,我是打算殺了她的,可是她呢……竟然都不躲我。她明明是懷疑的,卻寧可騙自己,也不願意相信我會殺她。”夭藍搖著頭笑著說,“她太傻了,太重情義。”
高陵俊看著夭藍的神情,很是真摯,不像是在演戲,低頭也想到了自己,曾經差點害死棠小七,最後她還是……原諒了他。
夭藍看出了高陵俊為何而沉默,一語道破:“她對你更是如此罷?”
高陵俊抬眼對上夭藍的目光,一時間不知如何閃躲。夭藍舉起酒杯,“哈哈,你怕了,罰酒!”說著又把給高陵俊的酒自己喝了。
“棠榮就是利用了她這一點啊……明明不是她的父親,卻要利用父女之情讓棠小七為她賣命,還不如錢財來的幹淨。”夭藍提起棠榮,眉頭一皺,似有萬般不滿,“她被迫嫁入太子府的時候,曾尋死過。”
“仙及救了她。”高陵俊說,“我知道。”這些事,他也是後來才聽說,以前他隻覺得仙及是個心冷卻好色風流之人,由此見得他對自己的徒弟還是有真心的。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著呢。”夭藍諷刺的看了高陵俊一眼。
高陵俊挑眉問道:“你什麼意思?”
夭藍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反問道:“你的傷為什麼會好?為什麼愈合了筋骨內力卻更強了?棠小七為什麼一夜白頭?真是因為嫁人給愁的?”
高陵俊愣住了,半晌,緩緩開口道:“是狼雲幫的聖藥。”
“呸!”夭藍怒道:“這世上根本沒有狼雲聖藥,都是彌妁那個賤人編出來騙你的!你能活過來,能現在坐在我麵前,不是因為什麼子虛烏有的聖藥,那是棠小七的命!”
夭藍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些顫抖,“那天我親眼看到棠小七去牢裏找你,你躺在那裏不省人事,她用自己的內力為你療傷!”
“可是無奈你傷的太重,她最後隻能用心血逆流內力輸入你體內,一整夜,她承受心血逆流之痛一刻不間斷的為你療傷!這才一夜白頭,玄雅是狼雲幫的線人,那日要去殺她,見到此情此景都沒能忍心痛下殺手。”
“你說什麼!”高陵俊急促的呼吸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