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唏噓聲中,二人重重的落在了地上,摔成了兩灘血花。空中飄落下一張人皮麵具,被衝進皇宮的大軍,踩在了馬蹄之下。
整個皇宮已然變成一具空殼,各軍各司其職,很快便給旭城換了血。當仙及率領一支輕騎向宮外的桃夭館襲去之時,夭藍也正向皇宮走來。
讓仙及詫異的是,夭藍身後跟著的竟然都是朝廷的人。
夭藍的人馬和仙及撞了個滿懷。夭藍卻並不驚異,反而饒有深意的笑著,勒住馬,笑道:“好久不見,仙及。”
仙及沉著臉色,原來夭藍是宏影在田心這裏的臥底。怪不得,一路出兵仿佛天助,處處順利,原來是有這個內應在提供情報。
“新皇馬上要登基,你可算是大功臣,不去討個賞麼?”夭藍笑著問道,很是囂張。
仙及一言不發,夭藍趾高氣昂帶著人馬從仙及身邊走了過去。
仙及微微側目,殺氣畢露。當下礙於形勢,想殺夭藍,恐怕是要廢些周折。想著,夭藍已經大搖大擺的走遠了。
這是一年中最大的一場雪了,白色的世界中拉起紅綢,宛如仙境。新皇登基,改朝換代,眾人論功行賞,司馬向文如願以償的得到了更高的地位的和權勢,這是他僅剩下能夠追求的東西了。司馬雎的死讓他一夜白頭,本就飽經風霜的臉現在更加滄桑。
夭藍的桃夭館也得到了朝廷的庇護,從此不再生活在黑暗之中,前景一片光輝美好。花正涼和玄雅請願遠離官場江湖,宏影也慷慨的在山中風景最盛之處,賜予了他們豪宅和黃金萬兩,保他們一生無憂。仙及表示自己什麼都不要,隻請皇上下令封了梨花穀那座山,讓那裏徹底與世隔絕。
而高陵俊則信守承諾,散去了自己的江湖勢力,從此淡去江湖。
在這些獎賞中,最特殊的是棠小七得到的一道聖旨,作為禮物一樣被送了進來,這是一道封妃的聖旨。
棠小七拿著聖旨,搖頭無奈的笑了笑。使慣了權利的人總是用一種企圖操縱一切的思維去看待問題,現在的宏影更是這樣。
禦書房內,書案上堆著滿滿的奏折。宏影專心批閱了好幾個時辰,太監猶豫了好一會兒,還是小心翼翼的通報道:“陛下,棠小七求見。”
宏影這才抬眼,發覺天色已晚,而自己已經批閱了太久。宏影拖著疲憊的聲音,說道:“叫她進來。”
燈火通明的室內一時間亮的有些炫目,棠小七手裏握著聖旨,不緊不慢的走進來,輕輕地放在了宏影的書案上。
宏影眯著眼睛,問道:“你不願意?”
棠小七臉上波瀾不驚,道:“我不願意。”
宏影也不生氣,也許是累了,身體往後一靠,靠在了椅背上,仰頭笑看棠小七,“你為什麼不願意?”
棠小七沒有說話,臉上也沒有什麼變化的神情。
“朕知道你做過他的妃子,朕不介意。”
棠小七挑眉問道,“正因為我做過他的妃子,所以你要我?”那話中滿是對宏影的嘲弄。宏影爽快的一笑,“朕沒有那樣的想法,非得是他的才是好的?朕和他鬥了那麼多年,他最後竟死在自己的女人手上,朕都不知道該如何說起他。”
“朕沒有那麼無聊膚淺的癖好,朕要你做朕的妃子,隻是因為朕想。”宏影把手伸向棠小七,在虛無中描摹著她的輪廓,“你特別……你的過往造就了你的性格,你的性格又牽動你的命運……”
“所以我像是一個做工新奇的花瓶,讓你有了想要收在桌子上的念頭?”棠小七問道。
宏影抿唇一笑,“你還很大膽。”
棠小七知道,宏影並不愛她,隻是她走過的路過於曲折,讓這個生命裏隻有皇位的無聊男人看到了一隻色彩斑斕的蝴蝶。棠小七開口繼續說道:“也許正如你所說,我的過往……我的性格……你若想收藏我,我也隻能接受。但我想告訴你的是,我還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我想放下手裏的劍,放下時時刻刻提防暗算而懸著的心,我要回到我記憶曾經斷裂的地方,那裏是有我的至親。我要去祭拜,要去守孝,即使是死,也有落葉歸根的幸福之感。”棠小七這些話,也算是遺言,說出口,萬般沉重。
“你用權利強行扭轉了許多的事情,但是你捫心自問自己是否滿足快樂?”
宏影恍惚中,想起了聖姿,又想起了田心……那些他用力留住的人,統統沒能留住,也沒有什麼好的結果。
棠小七誠懇的看著宏影,“現在權力又回到了你的手上,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好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