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小明消失在遊戲中
馬小明
馬小明穿著一件白色的風衣,緩慢地經過隧道。潮濕的空氣,被放大的腳步聲,那家土裏土氣的茶館,相擁的情侶……一切,都像音樂。他的腳步發飄,像飛了起來。這時風衣裏的手機響了,他想是吉燕的,這個妖精,變換了號碼來捉弄他。但是她再怎麼七十二變,他隻要說幾句甜蜜的話,就能把她化了,打回原形。他按了接通鍵,裏麵卻是一個男子的聲音,馬小明很奇怪,問他是誰?那男子說,怎麼,連你周叔叔的聲音都聽不出來了?
事情來得突然,剛剛走出隧道的馬小明,被陽光和電話攪得發懵,好在前麵有吉燕這個小妖精墊底,所以他的情緒還不算太壞,他現在腳踏實地,不飄不飛了。他回到宿舍,拿了作業本和最近的一份考試單,往東方賓館趕。到賓館時,周叔叔剛剛洗過澡,裹著浴袍坐在床上,空調開得很足,馬小明感到有點熱。周叔叔把眼鏡戴起來,好像很仔細地翻看了作業本和考試單,還問了兩個似乎很專業的問題,這讓馬小明感到有點好笑,他知道他對大學物理一竅不通。不過馬小明還是盡自己的能力,作了深入淺出的解答,周叔叔在一邊不住地點頭。周叔叔肯定了馬小明在學業上的成績,並且鼓勵他再接再厲,去奪取新的勝利。至於生活上還有什麼困難,盡管說。馬小明說,其實也沒什麼困難,周叔叔您也挺不容易,這麼忙,還來關心我。周叔叔說,這說到哪裏去了,還有什麼困難,有什麼想要的,盡管說。馬小明說,現在宿舍裏的人,都配了筆記本電腦。周叔叔“哦”了一聲。馬小明說,我知道筆記本挺貴的,最便宜的也要3000塊呢!周叔叔笑了笑,3000塊錢,嗯,我還出得起的。明天我讓小王陪你去趟電子城,捧個筆記本回宿舍。馬小明說,這怎麼好呢!周叔叔拍了拍馬小明的頭,隻要你好好學習,缺什麼,我都給你買。馬小明說,那也太貴了。周叔叔說,貴什麼呀,不就是幾千塊錢嘛!別推辭了,聽叔叔的話,明天我讓小王陪你去電子城買。馬小明說,那真是太謝謝您了!
馬小明從東方賓館出來,天有些灰暗了。他長籲了一口氣,又長籲了一口氣,然後微微笑起來。他掏出手機,打電話給吉燕,問她在幹什麼?吉燕說在和同宿舍的丁小麗逛大街,在中央百貨看靴子,你來不來?馬小明說,我不來了。他是怕陪吉燕逛街的,倒不是他特別反對逛街,而是逛街需要錢。錢是個好東西,誰都知道錢是好東西,可是當窮人需要陪女朋友逛街時,錢就成了壞東西。錢成了壞東西,窮人就跟著成了壞東西。馬小明不想成為壞東西,所以他不喜歡陪吉燕逛街。吉燕說,這兒的靴子搞活動,好便宜呢!你不來幫我挑嗎?馬小明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我不去了。吉燕說,那好,我不和你說了,要看靴子呢!把電話掛了。馬小明在食堂吃過晚飯,坐在校園大操場一角的雙杠上,天又黑了些,涼了些,好在現在的冬天一年比一年暖,初冬像深秋。他不冷,他甚至有點愜意。他想到了明天的筆記本,它應該是黑色的,薄的,是某個國內知名品牌。
馬小明是二年前考上這所省城大學的,當時他家屋裏屋外,圍了不少的鄰居,山裏人的習慣,這種事,一定要討個喜糖的。馬小明的父親馬長遠本來準備了5斤水果糖,這會兒竟已分完了。他讓馬小明的母親再到村頭小店賒5斤水果糖來,馬小明的母親很不情願,她認為丈夫太大方、太奢侈,來人一抓一大把水果糖,不要說再賒5斤,就算再賒兩個5斤,回來也不夠分的。馬長遠承諾,他會少抓一點的。他又推了推妻子,總歸是喜事,是大的喜事,鄉親們高興,自己更高興,有什麼舍不得的。過了兩天,熱潮退去,客人少了,馬長遠的眉頭也上來了。上大學要多少錢,地球人都知道,可是這屋裏屋外,全扒拉賣了也不夠馬小明上學消耗的。馬長遠抽著他的旱煙,什麼法子也想不出,親戚朋友找過了,都是些窮親戚窮朋友,幫助是有限的,再說了,就算能借到,靠什麼還呢?他歎了口氣,馬小明在房間裏聽見了。馬小明躺在床上,天還沒怎麼見黑,他早早地吃過晚飯,就上床睡覺。房子很老,石頭壘的,算起來有上百年的曆史。祖父告訴過他,這房子是玄祖父手上壘起來的,玄祖父可不是個一般的人。
祖父幾年前因為一場怪病辭世了,可是馬小明總忘不了他神神叨叨的樣子,他不止一次在馬小明的夢境中出現。那個清清瘦瘦的小老頭,一臉的皺紋,嘴巴特別喜歡嘟噥,講過很多有意思的故事。其中關於馬小明玄祖父的故事,他是常掛在嘴上的。他說馬小明的玄祖父是清朝時地方上的官員,因為避亂才到這山裏來的。隻是可惜,本來有許多祖傳的字畫,文化大革命時因為害怕,塞進灶膛裏燒了。馬小明的兩個伯伯也證實了這一點,文化大革命確實燒了一些字畫的,要是留到現在,怕要價值連城呢!馬小明躺在床上,想著玄祖父,他穿著大袍子,麵容清臒,讀書人的樣子。他又想,難道祖上留下來的東西真的一點不剩了嗎?也許哪個旮旯裏藏有玄祖父留下來的東西呢!玄祖父會不會將什麼特別值錢的寶貝藏在一個誰也不知道的地方呢?
馬小明聽到堂屋裏的父親又歎了口氣,他覺得心裏揪了一下,有什麼東西要從眼眶裏湧出來。他想,大不了不上學,到外地打工。他咬了咬嘴唇,在床上翻過來翻過去。他翻得迷迷糊糊了,看到了牆上的黑洞。黑洞在窗戶下麵一點,他把手探進去,摸到了一個盒子,盒子有3寸見方,用一層又一層的綢布包著。暗紅色的盒子,外麵有一個銅扣子,他輕輕地打開,裏麵竟是塊玉麒麟,它雕得栩栩如生,在月光下像要奔跑起來。啊——他尖叫一聲,從夢中醒過來。
他揉了揉眼睛,夢還在延續,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翻了一下枕頭,當然什麼也沒有。這時夜已經很深了,父親打鼾的聲音很響,從對麵房間傳過來。馬小明下了地,從地上撿了塊小石頭,來到窗前。他相信是玄祖父托夢給他,告訴他寶藏隱匿的地方。他按照夢的指示,輕輕用石頭敲打著窗戶下方,不敢聲音大,怕把父母驚醒過來。好像沒有什麼異樣,但他想,這隻是因為不敢用勁敲,如果使勁兒敲,一定有異樣的。第二天,父母都出了門,他一個人在家,又敲打起石頭牆壁來,這回聽起來真的異樣了,有空洞的響聲。他找來錘子和鑿子,對著石頭間的粘土縫鑿下去。他扒開了石頭,果然看到了一隻盒子,也果然用布包著,隻是不是綢布,好像是棉布,布破得不成樣子,上麵積滿了灰塵。盒子是梅花形的,表麵的漆剝落得差不多了,打開,裏麵空空如也。沒有玉麒麟,多少有些失望,不過這盒子也算是古董,拿到古董店裏,興許值很多錢。他找了個借口,一個人去了趟縣城,轉了半天,也沒找到古董店,隻找到一家典當行,典當行的櫃台很高,像舊社會電影裏的一樣。馬小明把盒子遞過去,問盒子能當多少錢?櫃台裏的中年男子“嗤”地笑了,孩子,你有沒有毛病,拿個破盒子來當錢。馬小明說,你再仔細看看,這可是清朝的東西,是我家祖傳下來的。中年男子說,那你回家當寶留著吧,我們這裏不收這樣的東西。馬小明怏怏地將盒子收起來,在回家的車上,他想,小地方的人哪裏識得寶呢!這東西,或者到省城有人識得它。
馬小明沒有把盒子的事情告訴父母,以他的年齡,本應該熬不住的。一來,他還沒有弄清盒子到底值多少錢;二來,他怕父母知道以後,不肯賣出祖傳的寶物;三來,這本是玄祖父在夜裏托夢給他,是他和玄祖父之間的秘密。他想,隻要什麼時候到了省城,總會有辦法的,會有人識貨的。他畢了業,也會像玄祖父一樣,將來成為地方上的官員,為父母、為祖上爭光的。不過,把秘密藏在心裏,是一件相當痛苦的事情。他現在改變了主意,不再跟父母說,自己不上學,到城市打工。而是說,隻要有到省城的路費,他就有辦法勤工儉學,現在很多大學生都是這樣的呢!馬長遠認為他這是癡人說夢,讀書讀呆了。你以為省城什麼地方,地上到處是人民幣呀!再說,你細胳膊細腿的,能打什麼工,工打你差不多。還有,這第一學期的學費就夠嚇人的,到哪裏湊。馬小明說,總會有辦法的,到了省城就會有辦法。馬長遠不理他了,他都不知道說兒子什麼好了。
周林海在馬長遠一籌莫展時出現的,那天下午,馬長遠幹完地裏的活,一個人坐在堂屋裏抽悶煙,這時村長何強出現了,馬長遠沒見過村長走這麼快,簡直像一陣風,村長氣喘籲籲,村長說,馬長遠,你,狗日的走狗屎運了。馬長遠吃驚地看著村長,就像看見一隻三條腿的蛤蟆。村長說,你他媽的你發什麼愣,告訴你,天上掉下來餡兒餅,你兒子上大學不成問題了。馬長遠說,你說什麼?村長何強說,是這樣的啊,有人願意資助你兒子上大學,什麼學費生活費他都包了,你信不?人家電話都打到我家裏去了,讓我來告訴你。人家還說,明天下午就要來你家看你兒子呢!
那個叫周林海的縣城企業家第二天下午果真來了,後麵還跟著扛攝像機的記者,這讓馬長遠父子感到很難受,不知道自己的手、腳、眼睛、鼻子放哪兒,扛攝像機的年輕記者一再說,要他們放輕鬆點,可是他們怎麼輕鬆得起來呢?周林海抓住馬小明的手,馬小明就覺得渾身發麻、發涼,說話哆哆嗦嗦的。他簡直像在坐牢,他用最簡短的語言回應著周林海噓寒問暖的話。周林海站起身,拍拍屁股往山下走,記者和村長跟在後麵一顛一顛地往山下走,馬長遠一隻手捏著放錢的牛皮信封,一隻手揉著眼睛,揉著揉著,雙膝發軟,一下跪在地上,抱著兒子馬小明的腿哭起來。馬小明說,爸,你哭什麼呀!嘴裏這麼說,自己的眼淚也出來了。
牛皮信封裏有整整10000塊錢,撲棱撲棱的都是百元大鈔,馬長遠點了又點。馬小明也點過一次,點過就算了,像父親這麼反複點,倒讓馬小明有點看不起父親。
終於可以去省城了,到了縣城火車站,周林海就出現了。他是關鍵人物,關鍵時候一定要出現。他送了馬小明幾句要好好學習的話,還送了一個旅行包,那個包看上去漂亮,可是還沒到省城,在火車上,旅行包的背帶就斷了。放東西,還是蛇皮袋最牢靠。到學校安頓下來,送走父親,馬小明就找到省城的古玩街去了。他問過好幾個店主,這幾個店主說的意思都差不多,第一,這的確是清代晚期的東西,是女人的化妝盒;第二,如果保存完好,的確也能值些錢的,但現在上麵的漆都磨掉了,也就不值錢。馬小明有些失望,但他又希望這僅僅是商人的欺誑之語,哪個商人不奸呢?它還是值錢的。
總之,馬小明一直將盒子好好保存著,用綢布包著。偶爾的時候,也會拿出來撫摩一下。這兩年,表漆都被他撫摩盡了,而底漆卻被它撫摩得光溜溜的,梅花的圓弧線條真是迷人,它多像吉燕的身子,想到吉燕,他在被子裏有點按捺不住了。
@馬小明
@馬小明打開了盒子,盒子裏麵有各種賺取經驗的符,其中玄魚符是最好的,點了一下,光標轉動起來,居然停在玄魚符上,馬小明高興得叫起來。
馬小明
馬小明拐進巷子,他穿著黑西裝,背了一隻黑色的筆記本包,那台剛買的黑色“方正”本本就在包裏。筆記本像最新式的武器,有了武器,就有了信心,有了神氣勁。他甚至想起小時候,第一次把玩塑料手槍的情景。塑料手槍是表弟的,他從姑媽家借過來,然後瞄準了鄰居小女孩,嘴裏發出“叭叭”的聲音,奇怪的是,鄰居小女孩居然舉起雙手,然後倒下去,趴在地上裝死。而在平時,這個小女孩一向不理睬他的。可見槍是多麼好的一個東西。這條巷子在學校附近,裏麵有一家小吃店,以前馬小明跟舍友來過一次,真的物廉價美。他要了一個小包間,木屑板隔的,然後他打開電腦,這個過程就像給槍膛推上子彈。然後他將瞄準吉燕的胸膛,讓她黑夜蜷伏在他的懷裏。他看了看時間,晚上七點,吉燕該來了。
吉燕這個小妖精!他又看了看時間,咂了咂嘴唇,他從嘴唇裏咂出了吉燕的味道,昨天下午,在校園一個幽靜的角落,他第一次吻了她,他吻得很匆忙,她的回應很慌張,或者說,昨天他們之間的吻並不像戀人之間的吻,它僅是一個開始、一個前奏,它是他用鍬挖下的第一把土,有了第一把土,下麵就好辦了,他可以慢慢地挖地基,然後在上麵蓋一幢隻屬於他和她的房子。當然,年輕人總有些急躁,他恨不得今晚就把地基挖好,把房子建起來,因此他是有預謀的,心裏毛毛的。七點零五分,吉燕終於出現,她個子不高,但很瘦身,有點骨感美人的樣子。馬小明欠了欠身,手指在鍵盤上彈了幾下,才叫服務員給吉燕倒茶。馬小明的半張臉讓筆記本給擋住了,吉燕問他在幹什麼?馬小明說,在做CAD。吉燕“哦”了一聲,問他,新買的?馬小明說,方正的,160G硬盤、2G內存,還可以吧。吉燕說,還可以吧!她回得不淡不鹹的,讓馬小明內心裏那些毛毛的想法打了折扣,他甚至有點想打消今晚的預謀。他把筆記本推到一邊,開始點菜。他要了幹紅,但吉燕跟幹紅過不去,她笑著拒絕,讓馬小明很難受。接下來無非是聊各自學校的生活,吉燕是學醫的,說今天到附屬醫院去實習,看了一個斷手重植手術,整整做了10個小時,那個手術那個複雜,算是開了眼。那些肌腱、神經、血管都要一個個地搭的。馬小明說,這有什麼!吉燕張大嘴說,有什麼!你去搭搭看。馬小明說,我是學機電一體化的,搭一台機床裏麵的電線線路可能比搭一隻斷手的神經、肌腱、血管來得更複雜。吉燕說,這怎麼能比呢?馬小明說,看上去不一樣,道理是一樣的,就好像我們小時候做連線遊戲,要把阿拉伯數字1234567和中文的一二三四五六七相對應地連起來。吉燕說,哎哎哎!你這個人,我不和你說了。不說才好呢,馬小明並不喜歡聽吉燕談醫學上的事,尤其在吃飯的時候,比如:屍體、福爾馬林、白血病等等,他把話題轉過去,說到自己的玄祖父,曾經是清朝末年地方上的官員。吉燕說,清朝,那麼遠,上好幾輩的事啊!馬小明說,也不算遠,100多年吧,我玄祖父當時很有名的,我聽我爺爺說,當時他和梁啟超還有一些私交的。吉燕“哦”了一聲。馬小明喝著幹紅,吉燕喝著橙汁,說到這裏的時候,馬小明臉紅得光燦燦的了,其實他是能喝點酒的,但喝酒上臉,他問吉燕臉紅不紅,吉燕說,還好吧。又說,不能喝,你就少喝點。馬小明怎麼肯少喝呢,這點紅酒,又喝不醉,他喝不醉,還得裝醉。馬小明覺得臉皮發燙,臉皮燒起來了。不但臉皮燒起來,身上其它地方的皮膚也發紅,也燒起來了。不但皮膚燒起來,連皮膚內裏都燒起來了。柴火越燒越旺,有點意思,火候到了。馬小明埋了單,把筆記本裝進包裏,上身站起來,下身卻有點站不住,腿子發軟發飄,腳下一趔趄,就歪靠在吉燕身上了。她的長發撩撥著他的脖子,還有那陣陣的女孩子香氣,他真的有點發軟發飄,他想,喝酒上臉是多麼偉大的優點。出了小吃店的門,馬小明噴著酒氣,對吉燕說,小燕,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你是我的寶貝是迷死我的妖精。吉燕說,喂喂喂,你清醒點!馬小明說,我很清醒,我真的很愛你!吉燕突然蹲下身子,吃吃笑起來。馬小明失去了扶手,一下坐倒在地上,說,哎,你這個小妖精,笑什麼?吉燕站起來,重新扶起馬小明,說,好好好,你愛我,我也愛你。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宿舍吧。馬小明說,我沒有醉,我不要回宿舍,我要和你在一起。吉燕像有點生氣了,你這個人,到底想幹什麼?馬小明說,我什麼也不想幹,就想和你在一起。對付醉漢真是沒辦法,他成了叮在身上的螞蟥,甩都甩不掉。她陪他去看通宵電影,一共五部,包括恐怖片、言情片、動畫片、科幻片和武俠片,才看了一會,他清醒過來,摟住她。他吻她,她真甜,像巧克力,她在他懷裏,不一會就軟了,化掉了。
接下來,他們之間進展神速,不但上了床,還商量著在外麵租房子。溫暖的房子。馬小明團著身子,在空曠的宿舍裏想像著溫暖的房子,同時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溫暖為什麼要和人民幣聯係在一起呢?這段時間,開銷就像流水,精打細算也沒有用。要是再租房子,就得花光所有的積蓄,那以後的日子怎麼辦呢?周林海每月打到他賬號上的生活費是固定的,而且並不多,緊緊巴巴的。可是一想到吉燕柔軟的身子,他的腦子就發熱、發燙,什麼也不管不顧。租的房子位於機電學院和醫科大學的中間位置,一室一廳的房子,交了租金,馬小明就把門死死地鎖上了,他把吉燕抱起來,抱著她轉,轉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