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1情愛兩難
夜色中的花園環抱著的別墅雲集著土城市的貴族們,花園別墅使土城市郊外的豪華住宅顯出其西歐特色。物業管理不是很到位,西式燈光,構成一種幽雅的情境。江成對地址不是太敏感,掏出日記本看了看,又繞過兩幢別墅,這才找到他要找的門牌號。
江成按響了電鈴。他喘了一口大氣,站在門外等待著。幾分鍾後他又按了幾下電鈴。仍然沒有人回答。整幢房子仍然一片寂靜。
江成走出門廊,在台階上坐了下來。他知道這樣等下去毫無意義,即使她如李秘書所說是從她的住所打電話給他的,那她現在也不一定就在家裏呀。她可能到什麼地方度周末去了,因為今天是星期五的晚上。金色周末。有情調的人們都出遊了。他們要把浪漫交給大自然,交給情人的懷抱。
江成點了一支煙,猛吸兩口。也許是他估計錯了。他總不會是一條愚蠢而又忠實的狗吧。也許她一直在欺騙他。也許還有另外一個人,或者另外一些事兒。江成全然不知道。可他卻向她告訴過他的一切。這絲毫不能說明她不可能不欺騙他吧?要是那樣,還那麼癡情地找她,受其誘惑而不覺悟,那才是他一生的真正不幸。
江成把半截香煙扔了。他坐在那兒感覺夜漸漸有點兒冷了,他豎起了大衣領。他想,別的什麼也幹不成了,必要的話,準備在這裏等到黎明。可是,他不敢往下想象了。
江成在上飛機以前給她打過電話,但沒有得到回答。當時江成就想無論如何得見她一麵。沒有其他辦法。江成買了一張去土城市的機票,往家裏打了電話。他又跟老婆撒了謊,就像黃曉依向他撒謊一樣嗎?當時,他盡量裝出輕鬆的樣子:“桂玉。劉元新已經答應了。我還得去土城市找一下魏朋,然後再離開那兒去陪劉元新吃頓飯。晚了就不回去了。也許我的成功就在此一舉了。”
下星期一再去不行嗎?我等待著這個周末,我卻有一種恐慌的感覺。桂玉憂鬱地說。此刻她正皺起眉,每到她感到失落時,她總是這樣。她又不能天天跟蹤他。她不得重新考慮未來了,未來是個什麼樣子,她不知道,一想到這些她就莫名其妙地恐懼。
不行的桂玉,你知道,這份貸款是最後的希望。如果劉元新不答應我們,或者他玩什麼貓膩,我們實際上已經完了。現在我不能讓煮熟的鴨子飛了。江成急忙解釋著。他隱約感到桂玉不相信他。她對著話筒歎了一口氣,有點兒傷感地:“那好吧,江成,如果你非得去。”
江成說:“非去不可。如果可去可不去,那我就不去了,這你知道。”
桂玉幽怨地:“我什麼也不知道。”說完,她就放下了電話。
現在江成等待了一個多小時,心想,再等一刻鍾,她再不來他就得走了,這時他站起身子,卻聽到房子後麵有汽車發動機聲,接著是開車庫大門的聲音。安靜了下來之後,便從公寓拐角的水泥走道上傳來高跟鞋嚓嚓踏地的聲響。江成驀地朝那邊望去,聽著聲音。他忽然感到心中一顫。她繞過拐角,但沒有看見江成。
月光正輝映著黃曉依的臉,臉上露出一種疲憊、憂傷、孤獨的神色,江成有點兒喜出望外地喊著:“黃曉依,黃曉依?你怎麼了?”
黃曉依聽到喊聲停下來,四處環視著:“是江成?”她輕輕叫一聲,臉上頓時出現了興奮的神情,但很快就在那張性感的臉上消失了。黃曉依向江成走來。她的聲音顯得深沉而冷漠:“江成,你還來幹什麼?我們都已經說好了,事情已經過去了。為什麼還要這樣?對你對我都不好,我們應該分手了。”
我來看你,你卻說分手。不能,你就這樣與我分手了?江成焦急地望著她說。
那你要我怎麼說呀。在離江成幾步遠的地方她停下了腳步,看著他的臉:“你做的還不夠嗎?你讓我怎麼辦?”說著黃曉依捂住臉哭了。
我,我不想解釋。
你就把我跟大街上的妓女一樣對待,沒有廉恥而且鄙俗。可我要求你讓我安靜安靜好嗎?我們不能玩下去了,那樣下去你會更加恨我?”她賭氣地說。
你誤會我了,我跟向楠並沒有什麼,請你相信我?江成解釋著,“她隻是來向我道謝的,因為我答應幫助她找個好工作。她不願意跟著你叔叔幹了。”
黃曉依仍然不吭聲,隻是用充滿痛苦的眼睛望著江成。眼睛深處似有什麼東西告訴他,她想相信他。江成伸出了手,但她向後退了一步:“黃曉依,如果你對我說,你真的不愛我了,我馬上就走。”江成說。
你走吧,讓我一個人安靜安靜。黃曉依痛苦地說。
黃曉依,我不能,你是我的一切。我不能那麼簡單地讓你離開我。除非你說,你不愛我了。我想聽你親口說出來?
江成,你這麼逼我說出來有勁嗎?我真的不愛你了。你讓我說什麼?黃曉依的目光遊離著,她是用非常微弱的聲音說的。
你怎麼會變得這樣快?幾天前你還對我說過你愛我?你曾那麼貪婪地看著我的眼睛,說你全心地愛著我,你曾對我說你從未領略過這種愛與被愛的生生死死般感覺。現在,你看著我?告訴我說你這是在撒謊在欺騙我。你說呀,說你對愛情就像對待一個嫖客一樣,有錢就用,沒錢了就甩。那我才相信你。
黃曉依慢慢地把臉轉向江成,嘴唇顫抖著:“江成,江成,我是……”她說不出話來了。她的內心矛盾極了也痛苦極了。
江成向她伸出雙臂,她趕忙撲過來。她把臉貼在江成的臉上哭著,劇烈痛苦的抽泣聲顫動著她的整個身軀。他緊緊摟住她,對她竊竊私語,一邊吻著她的秀發和淚珠,一邊安慰著她。
我真的欺騙了你?江成,我沒有辦法的。黃曉依哭泣著說。
別這樣,黃曉依,別,別哭了。我接受你的欺騙。雖然他這樣說,但江成讓她搞糊塗了,他願意承接她的欺騙。
黃曉依的嘴唇瘋狂地吻著江成的嘴唇,然後雙手推開他的頭:“江成,江成,我讓我怎麼愛你呀?”她哭的更洶了,那吻帶著一種酸黃瓜味兒:“不要再讓我們互相欺騙了?一切的一切都該結束了,到頭來你會加倍恨我的,我真的沒有騙你。”
都過去了,我千裏迢迢趕來找你為了什麼?你告訴我?江成步步緊逼。
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上床,我與你老婆相比給你的感覺不一樣對不對?你迷戀我一是利二是色。你是一個又貪婪又傲慢的色情狂。你難道不是嗎?黃曉依厲聲說著。
江成說,“你很聰明,真的,跟你在一起即使不做愛,我也感到十分滿足。”黃曉依又來吻他時,江成閉上了眼睛:“我水遠讓你知道,我是最優秀的。”
黃曉依用一種不太激動的吻,例行公事一樣把他輕輕推開了。
2水城生活
這個周末演譯了最後的浪漫,也可以說陰謀與愛情。彼此恨不得把彼此一吞掉了。做愛對於彼此算不了什麼。渴望像度蜜月一樣的激情牽著情欲一起流浪,猶如托著一個永遠也不能實現的夢。他倆相親相愛的隻是肢體,勝過其他任何偷情者。妻不妾,妾不如偷,而偷的感覺焦灼而威猛,狂烈而洶湧。盡管黃曉依一再說,這是最後的瘋狂了,但是江成根本聽不進去,他覺得這種情調足以影響他一輩子。他們想喝酒了,那就一起喝;想吃東西了,那就一塊兒吃;他們感到疲倦了,就一塊兒睡;睡醒了恢複了元氣又開始樂此不疲的重複運動。激情與亢奮同在,陰謀與愛情糾纏,寂寞與空虛導致人拋棄了傳統道德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