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2銀行行長
黃曉依突然閉上了嘴巴。目光變得黯淡而又冷漠。她默默地站起來，將手中的香煙在她椅子旁邊的煙灰缸裏輕輕掐滅了。她拿起椅子裏的手提包，向江成轉過身來，麵部表情同她的雙目一樣深沉，甚至是絕望的神色：“我江成大經理，你誤解了我，我並不是為了宣傳自己才建立這個組織的。至於聲望，我有的是。我到你這兒來的惟一目的就是為明年春天開展的自救會這一活動製訂詳細計劃。我接受這個任務，是因為我知道一個正常人患了可怕的疾病而成為殘疾意味著什麼。我不想讓其他任何一個孩子或母親再忍受我所忍受過的痛苦。”說完她轉身向門口走去。
江成不知所措地盯著她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後來，當他瞥見她那氣得發白的側麵時，突然醒悟過來。他猛地想起來了。江成禁不住喊出她的名字：“黃曉依女士。”此刻他知道了一切，他暗暗詛咒自已。去年她的丈夫不幸去世，她沒有因殘疾兒而放棄了生命。她為此付出了愛心，日夜照顧丈夫和兒子，對她的讚美有口皆碑。再說，她是劉元新的侄女呀！
想到這，江成走上前攔住了她。他倚在門上，擋住了她的去路。她抬頭望著江成，眼睛裏噙著憤怒的淚水。嘴唇顫抖說不出話。
黃曉依？他懊悔地說，“你得原諒我，我是個自作聰明的傻瓜！我感到非常慚傀。請你原諒我好嗎？我這才想起你的過去，你的奉獻精神。你讓我感動。”其實，江成是故意這麼做的，他要打擊一下她，不能在我麵前這麼傲氣。
黃曉依兩眼死死地盯住江成的眼睛看了一會兒，然後深吸了一口氣，默默地回到座位上。她掏出煙盒。江成看見她把煙往嘴裏送的時候，手指頭都在顫抖，做為女人她的容貌是一流的，那麼她在搞攻關上具有天賦嗎？江成快速地給她點上了煙。
實在太抱歉了，請你原諒我？我以為你也是那種隻顧宣揚自己的女人呢。江成說，這時火焰照在她掛著淚痕的臉上，發出金色的光澤；她的心情逐漸平靜了一些。
黃曉依兩眼依然盯著他的眼睛。藍色的煙霧飄過她的臉龐，突然間，煙霧吞沒了她的臉龐，隻露出那雙顯得神秘的眼睛，江成深深陷入了她的那種迷亂的無言的痛苦之中了。
江成一陣衝動，真想將她抱在懷裏，蕩盡這莫名的痛苦。她不應該有這樣的痛苦，她的聲音依然是那麼恬靜溫柔。讓人憐愛。是的，她長得小巧玲瓏，是容易讓男人滋生同情與愛憐的女人。
如果你確實願意幫助我，我，我就願意原諒你。黃曉依說。
我們是有緣份的，我想你也知道我不讓你走的目的了。
謝謝你還有一顆善良的心。黃曉依呲牙笑了一下，她這一笑就把臉上的陰雲一掃而光了。她繼續抽著煙，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覺得她的努力有了一個希望而感到快樂。從而施放著她認為自己很有女性魅力的那種嫵媚。的確，她的嫵媚是令男人想入非非的，她不是故意做作的挑釁你，而是她自身的魅力在空氣中散發著一種女人的特殊氣味兒。是啊，漂亮女人永遠是這個世界上最美麗的花朵。尤其成功的男人總想獨占她的芬芳！
喝點飲料嗎？我尊敬的女士？
如果你給我倒上茶水，我自然要喝的，我不會拒絕主人的一片好意。
好吧，恭敬不如從命。江成意味深長地說。但是他的聲音有點兒不自然。
江成正在欣賞著黃曉依喝水的姿勢，電話鈴突然響了，是高良打來的電話：“會計師剛把上個月的純收益核算出來。”他向江成彙報說。
江成微微一笑：“對不起呀，請你稍等一會兒，是公務上的事兒。”他攤攤雙手，向她表示道歉。
沒什麼，你忙你的。黃曉依點點頭。
好，你說吧，江成對著話筒說。
扣除稅收前贏利是四十多萬，扣除稅收之後就少了一些。高良的聲音單調、無味。
那就不錯了，說下去。江成催促道。
有空嗎？高良的聲音帶著幾分譏諷地味道。
我剛才還有空。現在恐怕不行。江成冷冷地回答。
高良開始按著結算表報出一連串的數字。江成根本就沒心思聽，他一直默默注視著黃曉依。他覺得高良這個電話打的真不是時候。
黃曉依站起身，走到一邊，仔細觀看著建築公司計劃沙盤平麵規劃圖。江成很欣賞她的那種神情動態，她的那種舉止，喜歡她側著腦袋琢磨每一個標記時的神情。她一定是覺察到江成的目光正注視著她的後背，因為她猛然轉過身來，朝著他微笑。江成也向她笑了笑。她回到桌旁坐了下來。高良總算講完了。江成放下聽筒，長呼一口大氣，說了聲對不起。
你不必客氣，這我能理解。你做的這開始好像挺獨特。除了那項工程的功能之外，它們並不宣傳任何具體的東西。黃曉依說。
這是他們的目的，是我們中國的建築業方興未艾。聯合體準備的一次特殊運動中的一部分。現在有一種說法叫強強聯合。我們的公司不算太強，但目前也算順利。江成解釋道，
哦，你指建築行業中的競爭？她眉毛一挑說。
你知道這事？江成問道。
最近兩個星期，聽到的沒有別的，全是這方麵的事。黃曉依不以為然地說。
江成挺迷惑地看著她。仿佛從她身上發現什麼似的，的確，她很美貌，她的美貌征服了他那顆沉寂的心。就像一泓平靜的潭水，突然被人丟進了一粒石子。
黃曉依開口解釋道：“我叔叔劉元新是水城銀行行長。我剛在他那裏住了一段時間。”
江成噓了一聲。他知道劉元新是幾個金融市場上老資格中最顯赫的一個人物，一個徹頭徹尾的假洋鬼子。他很狡猾也很無情，且殘忍又多疑。不僅他這麼認為，朋友說起他都會咬牙切齒。如果我們想搞出些名堂來，他是我們非啃不可的一塊硬骨頭。高良害怕的就是這個家夥，他不明白高良為什麼那麼害怕他。好像有什麼短處被他抓在手裏。
黃曉依不禁大笑道：“你的表情怎麼這麼難看，你在想什麼？你一定對他有意見？”
江成盯著她的雙眼看了一會兒，便暗自斷定，跟這個女人可得實話實說：“剛才我想，準是個善良的神靈保佑著我們。我這不差點把你從我的辦公室裏攆走。劉元新竟然是你的叔叔？我的天哪！看來我就可以輕而易舉地能夠拿下這項工程了。對此，我深信不疑，因為上帝派她的天使來幫助我來了。”
你以為是這樣？，這對我會有什麼不同？她問道，笑意從她的臉上消失了。
哦，哦，對你沒有，但是對我肯定有，如果我是你叔叔的話，如果我是劉元新，那恐怕沒人敢對你如此無禮。江成揮動著手說。他變得世俗起來，當然，他的恭維是有一定目的的。
有一個人就敢。想知道是誰嗎？
但願不是我？江成說。
是嗎？可是，剛才我明明聽見你向秘書大發雷霆了，你一定覺得我是微不足道的。你們男人都有一個通常的毛病。對不認識的女人不想了解，總有不屑一顧的傲慢心態，以示證明你多麼正直、多麼……
你是想說很自負？江成望著她問道。
自以為是，剛愎自用！
你也這麼看你的叔叔？
是的，我從心裏反感他。
那麼你不反感我嗎？江成緊追不舍地問。
3心醉神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