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江成確實喜歡他。沒有他，就絕對不會有他江成的今天。就某個方麵而言，這是他的功勞。這要從建築業那幾年不景氣說起。
當時，江成麵臨著失業，他很憂鬱，最後因為建築公司換了頭頭。在那裏江成遇見了魏朋。他當時是副局長，主管負責承攬工程，因為他有許多戰友，他說他有路子，他讓江成擔任辦公室主任。
有時候，事情就是那麼巧：倆個人一見麵彼此就產生了好感。他曾是西部邊陲某部隊的一個師政委，後來轉業到了一建公司，由於沒有什麼靠山，他被分配到土城市效益最差的建築公司工作。江成一家兩代曾是建築工人出身，本來就在水城，他們有一種共同語言，魏朋視江成為知心朋友。他這個人不錯，而他對江成的印象也是如此。他把江成經常叫到他的辦公室，問他打算幹什麼？要不就叫江成一起到小酒館喝點酒。喝到淋漓盡致之時，兩個人略帶醉意。無話不談，是真正的忘年之交。
江成，你說你想幹什麼？
我想承包建築公司。自己做回老板。
你早就想要經商發大財了？他認真地問道。
誰不想發財呢？我又沒有好親戚做官的。你還不是一樣，你的部隊級別跟這兒的區長一樣大，可是人家就降低級別用你。你怎麼理解？
我不是指這個，我是說你想好了做老板。我認識幾個成功的商人，我可以用這種關係給你一些幫助，或許他們會對你感興趣。一開始，你隻需要一間小小的辦公室就可以了。
江成隔著辦公桌注視著他。心裏一時挺激動，這可是每一個想發財的人夢寐以求的機遇，江成在他對麵的一張椅子裏坐了下來：“你為什麼要無私地幫我？你為什麼不自己做？”
哦，我們是朋友，我幫你發了財不等於我發財一樣嗎？魏朋認真地說。
看來你已經有了個妥善的計劃，你不能給我說得具體點？江成盯著他問道。
說幹也簡單。先弄一小間辦公室以及配備一個秘書，然後你就去承攬業務。
你是說我一個建築工人，抄起建築隊的重擔？
別急嗎？我戰友多，而這些朋友又有許多朋友。一旦承包一項工程不就有錢可賺了嗎？
你讓我想想。江成說。
這時，電話鈴響了，江成伸手拿過話筒。是李秘書的聲音。
魏朋的電話，江成先生。
江成接過電話。魏朋得意的笑了笑，接著便是他故意拋出的他最喜愛的掃興話：“好不了啦，你說吧？好的好的，我知道了。”
你不能讓我失望呀，老板？說不準指點迷津就意味著時來運轉。江成充滿信心地說。
魏朋笑了，可又馬上認真起來，“我想問問，你能否幫我個忙，江成？”
什麼忙都可以，魏朋，你盡管說。隻要我能做到的。江成說。
還不是為了一項洪麗雲的慈善活動嘛。
噢，我可以試試？
江成知道洪麗雲是魏朋的夫人，一個很有魅力的女人，但她對土城市的麻煩事兒卻十分熱心。過去他曾幫過她一些忙。當然那都是一些非辦不可的事兒。但隻要是為了魏朋，他什麼都不在乎。他為他做的夠多的了。於是他趕緊回答說沒問題：“魏朋老兄，我非常願意，說吧!”
具體辦什麼，我也不知道，江成，洪麗雲隻是托我一定得打個電話告訴你，今天下午有一位名叫黃曉依的人去見你，一切由她同你詳細談。
好吧，魏朋，我會盡力的。江成說著，忙把這個名字記在一張便條紙上。
還有，江成，洪麗雲還特地要我告訴你，叫你對這姑娘要特別好，她說，這對她對你都很重要。你應該知道我的良苦用心。魏朋十分認真地叮嚀道。
江成喜歡洪麗雲用姑娘這一個詞兒。洪麗雲是個四十七八歲的人了，她所有的女友在她看來都是姑娘：“請轉告洪麗雲，讓她放心，我定給這位女士頭等招待的。”他笑著說。
謝了，你知道這些事對洪麗雲來說意味著什麼。說著魏朋也笑了。
我明白。你盡管放心好了。江成回答說。
江成低頭看著那張便條紙。黃曉依。土城市很少有的名字。看模樣一定挺有情調吧。他希望是他期幻已久的那種女人。江成按下對講機的按鈕。
李秘書走了進來，手中拿著筆記本和鉛筆。她向江成笑了笑。
現在開始工作吧。江成說。
你今天上午在這兒已經浪費了不少時間。李秘書說。
是嗎？江成信服地點點頭。
6一見鍾情
這天下午江成同高良正麵對麵地研究工程量所需的人員、車輛等，等等，突然傳音器呼叫江成。他急忙走到他的辦公桌旁，打開開關。
現在我不接任何人的電話，李秘書，我早跟你說過。我不見任何人。我跟你說過吧？你怎麼沒有記心？江成氣乎平地吼著，說著他又拉斷開關，回到牆壁麵前。
為什麼？高良問。
夠忙亂的了。好吧，你把那些數目報表給我，高良。江成說。
高良那雙淡黑色的眼睛在鏡片後麵閃著光芒。看來他很興奮，但那雙目光顯得陰冷，好像深藏著一些秘密怕讓人發現似的。變得像一條警覺的狼。但是一談到能夠賺大錢，他就異常興奮。他用他那單薄的，帶有鼻音的聲音解釋道，“如果能夠穩穩當當拿下這項大工程，我想老板你就能飛黃騰達了。也許苦難對於每個希望成功人都是一種必需的痛苦修煉過程，當幸運來臨了，人才有理智把握它，你說呢江成老板。”
好極了，好極了。江成忍不住打斷了他的話，“可我們能行嗎？我不想再像劉黑子那樣陷入困境。你知道，我不能沒有你！”
高良冷靜地望著江成，“當時我簽了一份500多萬的合同，後來卻賠了五十多萬。為什麼，後來我才發現，我們沒做好後勤工作。”他冷冷地笑了笑，“所以你得付我工錢，以免你再犯同樣的錯誤。”江成說。
好吧，那麼你要多少？高良說。
每周花你5000元，你得保證我的生活所需？我得如數上交。
上交？交給誰呀？
我老婆。她可是算賬算到了我的骨頭。
好吧，沒問題。江成朝他笑了笑。
你別恥笑我，我可以給你幫上大忙的。
什麼大忙呀？你說？江成問道。
工程是攬到了，你沒有周轉資金。你想怎麼辦？高良說。
我們可以籌措嗎？全部調動。隻要有利潤我們不惜一切代價幹！
如果能夠貸款那就太好了，貸款能夠解決我們的燃眉之急呀。不過劉元新跟我關係比較鐵，我可以去試試？關鍵時刻還得你親自出馬。他那個人的脾氣你是了解的，我們不能空手套白狼。是狼你就得割下一塊肉來給它，否則，我們會兩手空空的。錢是什麼？是漂亮的小媳婦，是像花兒一樣開放的青春靚麗的少女那麼勾人眼！如今這個世道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到處充滿了交易！
清楚什麼，我去給他送禮？我去找他？給他提供美色？虧你想的出來。其他的銀行不可以通融一下嗎？萬不得已我不想找他。江成憂鬱地說。他這個人也挺倔，寧可什麼也不做，也不向他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