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昏線的彼方(8)(1 / 2)

第二節

諾涵死後,三方幾乎隔絕了與世間所有的聯係。

他日日夜夜都藏居在家中,不開手機,不見任何親朋好友。

他每天上網至淩晨三四點,白天除了吃喝外就一直在床上昏睡。

父母的安慰和勸導在很多時候都無疑是雪上加霜,其實三方沒有感覺到諾涵已不在世上,也不願相信他終究會與孟祥輝一樣長眠在冰冷的土地下,漸漸地化為一抔灰燼。

六月底,三方參加了諾涵的葬禮,他做夢也不會想到在短短三個月的時間內他竟告別了兩位好友。

葬禮上,他沒有看見琳汐。諾涵的死,她到底知不知道,她現在是否和自己一樣悲傷,這些三方都不願也不敢再想的。

他唯一知道的就是諾涵的死依然成了一把利刃,隔斷了他與琳汐僅剩的羈絆,切碎了兩人僅存的希望。

葬禮結束後,三方偷偷拿走了家裏的銀行卡,然後簡單地收拾起行李,乘上前往市區的汽車。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隻好在市區街頭漫無目的遊蕩。

晚上,他來到一間酒吧,拚命想要把自己灌醉。

這些平日裏人們用來聊以ziwei的液體,等需要它們真正派上用場時偏偏無濟於事。

他想要借助酒精來麻木自己飽受煎熬的身軀,到頭來才發現原來自己早已成了行屍。

後來三方在酒吧裏認識了一位年紀相仿的女子,兩人在一起聊了許久,至於聊了些什麼,他全然無法記起。

待三方意識少許清醒時,他正在賓館浴室裏淋洗。

透過厚厚的磨砂玻璃,他隱約可以看到女子正在床邊kuangyijiedai。

他走出浴室,看到女子的dong體,忽然那顆將死之心竟又開始跳動。

多麼諷刺!三方本想用哀傷折磨自己,讓痛苦提醒自己還活著,而此時此刻所有的悲痛卻都煙消雲散了!

次日,三方乘上了第一眼看到的火車。

他在一個又一個陌生的城市裏穿行,有時在公園的長凳上過夜,有時睡在網吧……更多的時候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麼挨過的這漫漫長夜。

漫無目的的流浪讓他越發禿廢,淩亂的頭發、滿臉的胡茬、髒破的衣服讓所到之處的路人避之不及。

相比流浪的艱辛,更讓三方絕望的是他的靈魂已不知身在何處,它走丟了……

何處才能找到繼續生活的意義,他渴求在流浪的旅程中預見一位能夠開導他的智者,像書中所寫的那樣為他撥開前行道路上的迷霧。

可他找不到一位願意傾聽他痛苦的人,每當這時,三方總會想起那天晚上的女子,她是唯一一位向他伸出過援手的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她也許就是他苦苦找尋的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