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藥王穀養病(1 / 3)

莫子熾回到將軍府,立刻就懇求父親入宮提親,莫將軍自然是不肯的。

原因有二。

一,莫家乃是百年將門之家,鐵骨錚錚,從不願攀附皇室,一躍成為皇親國戚。

二,將門之人,若與皇室結親,日後,皇帝便沒有了顧忌,便會削弱將門手中掌握的兵權,兵權一旦被削弱,便要被皇家牽製,從此仰人鼻息,在別人的眼皮底下過活。

莫將軍一開始就不願接受皇上的賜婚,正愁著如何推拒,沒想到自家兒子便主動拒絕。不被美色所惑,不為權勢折腰,莫將軍很是欣慰。可沒等他欣慰幾天,兒子便巴巴跑過來求他去向皇上提親!

……這,不隻是麵子上的問題,還有身為將門之人,不可折身的傲氣。於是,莫子熾非但沒有成功地請父親入宮提親,反而被家法伺候,還險些把胳膊打殘了。

是以,當我見到他這副狼狽的模樣時,很是驚奇。

不過幾天,父皇便下旨為我與宋之賜婚,婚期就定在下月初八。

那時,已是冬天了,我靜靜地想。宋之見我沒有抗拒這門親事,非但沒有預料的欣喜,反倒正經而嚴肅地問道:“為何接受賜婚?”

我笑了一下,“不是他,其他人又有什麼區別?”話一出口,已來不及收回,這下意識脫口而出的話,我頓時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他眸光一黯,複而笑得愈發燦爛,“很好,一個月後,你便是我的妻子,我希望你能做到身心都對我忠誠。”

我莫名有些氣,冷聲道:“憑什麼。”像他這樣風流肆意的人,管得住他自己,不去沾花惹草就是最好,憑什麼這麼要求我?

“憑什麼?就憑我是你相公,是你後半生倚靠的男人。”他口氣有些重,不知為何,我卻聽了心裏微微泛疼,一絲莫名的憐惜浮上心頭。於是,我不再與他爭吵,繞過他行至別處。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已是十月。

我站在回廊,抬頭望著空中飄飄灑灑的雪花。

這是冬天的第一場雪。我心中一歎,某些事該要步入正軌了吧。正想著,一宮女撐著梅花傘匆匆趕來,對我福了一福,便道:“公主殿下,慕妃娘娘與祥華長公主已在琴水苑等您前往啦。”

我瞅了她一眼,這宮女是皇姑的貼身女官。此時,她語氣歡快,言語間流露出濃烈的喜慶氣息,聽得讓人格外喜歡。我從頭上拔出一支鏤空雕刻的金蓮簪遞到她手裏,算是打賞。

這回她不但沒有拒收,反而歡歡喜喜地接過,恭賀道:“多謝公主賞,奴婢在此恭喜公主八日後大婚!”

我的手一顫,竟然隻剩下八日了。隨著婚期的時間越近,宋之入宮會見的次數便越少,我已有七八天沒見到他在宮裏晃蕩了。

我踏入琴水苑,見母妃和皇姑正坐在窗前的榻上,滿臉紅光地討論著什麼。

“還真別說,宋之那孩子我看著就喜歡,他這回若真成了咱們家的夫婿,往後啊,就是一家人啦!”皇姑笑得見牙不見眼,而後又感慨道,“哎……本來是要將意兒嫁與莫家聯姻的,好在皇弟一時覺悟,曉得鄭國公與莫家是表親,恰好這鄭國公家中還有一個尚未出閣的黃花閨女,於是便將其許配給了雲瀟,如此既能鞏固政權,又與莫家有了牽連。是以,皇弟便不用愁著將意兒送去聯姻了。嘖,真是幸好幸好啊……”

我站在門前聽著,心裏有些複雜。怪不得父皇一口應允宋之的求親,雖然不再利用我的婚姻當成一種政治手段,可如此卻要皇兄的婚姻作犧牲……我微微歎了口氣,生在帝王家,果然事事不由自主。

母妃在榻上一堆紅色綢緞中挑選嫁衣的顏色,或明或暗,或深或淺,真是什麼樣兒的紅色,都堆在她那兒了。

話說到一半,見我杵在門口,母妃忙伸手招我入內,“快進屋,外麵冷著呢!”

我解開了係在脖間的帶子,有宮女上前為我脫下狐裘大氅,我步入室內,母妃便拿起嫁衣揚了揚,“過來試試可合身吧,這嫁衣趕製了十幾日才送過來,若是不合身,退回去興許還來得及。”

我望著那紅得刺眼的衣裳,心裏陡然翻湧起一股壓抑感,我麵上如常,走過去任由她把衣裳披在我身上。

皇姑笑道:“意兒穿這紅色倒是合適,瞧瞧整個人看起來比方才有氣色多了。”

我彎唇一笑,一整個下午都留在琴水苑陪他們閑聊,聽他們說婚禮的繁文縟節,嫁妝事宜。

心頭的壓抑感更甚了,我出了琴水苑,便慢騰騰地往苑外的騎射場走。

還未走近,便聽到馬蹄在坪地上奔騰而過的聲音,直至聽到馬兒一聲嘶鳴,二皇弟一個勒馬,身手利落地從馬背上跳下來,驚喜地看我,“皇姐今日怎麼有空來?”

自從下旨賜婚後,便再沒過來陪他騎馬遊玩,不禁他感到驚訝,而我也摸不準自己的腦瓜子究竟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