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驚又惶,心頭突突直跳,這一場又一場的刺殺,顯然是那人被逼急了,是以不要命地安排一樁樁殺戮,目標就是取了我的這條命。想到今天很有可能就會命喪於此,不覺背後冷汗涔涔。
我還在愣神,宋之便抓起我的手腕,低吼道:“快逃!”說罷,施展輕功逃之夭夭。身後有人一聲令下 ,頓時,高牆上迅速冒出數十名弓箭手,紛紛舉起手上的弓箭,一時間箭雨齊發——
宋之冷不丁防就被射中左臂,他悶哼一聲,咬著牙繼續飛速前行。
我見他白色蒼白,額角的積了一層薄汗,漸漸地,他唇色開始發黑發紫。我壓抑著心間的慌亂,強自鎮定地想伸手去扶他,就在這時,三隻箭羽從背後飛來,我驚得瞪大眼眸,緊張得大氣都不敢出,那三隻箭離我的胸口還有一尺之距,我下意識地閉上眼睛,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感油然而生……
然,預料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隻覺得腰間被一股力量向前一推,然後跌落在地,堪堪避過那三隻致命的箭羽。
睜眼一看,宋之攬著我滾到一片草坪之中,我鬆了口氣,剛想問問他傷勢如何,一群人便追了上來,亮出刀劍指向我與宋之。
此時,我倆狼狽地摔落在草坪上,全身酸痛,脖頸間還架著一截銀亮的鋒刃,當真是毫無抗擊之力。
“你還真是福大命大,居然還能避過我等布置的重重殺機!”領頭人是個凶神惡煞的蒙麵青年,對我冷嘲道。
我謙虛笑:“嘿嘿,過獎過獎。我還好啦……”
“不過,這次你落到我手上,就休想活著出去!”那陰森森地看著我,鷹眸沒有一絲一毫的溫度。
我暗裏打了個囉嗦,忽覺宋之悄悄擰了擰我的腿,我回頭看他,隻見他慘白的麵容,一雙烏黑冷凝的眸子似乎在傳遞著什麼消息。我壓抑心頭的驚慌,定神思索片刻,瞬間明白過來。
黑衣人眯眼打量著氣息消弱的宋之,嘖嘖道:“你這女人豔福倒是不淺,臨死還能拉上一個絕色的墊背!好了,該送你們上路了,哼哼,不是爺不懂憐香惜玉,而是你們非死不可!”說完,闊口大刀舉到頭頂,作勢要往我身上砍下,我急中生智,忙喊道:“等等!”
“怎麼!”那人皺起濃眉,一臉不耐煩。
我瞪大眼睛,驚駭地指著他的胯下:“大哥,你褲襠破了!”
那人麵色一變,慢垂頭去看,趁這個空隙,我忙爬起來用力推他一把,順勢奪過他的大刀,一個拐彎就架在他的脖子上。
這局麵的瞬間扭轉,讓其餘人措手不及,隻能幹蹬著我,一邊提防著我手上的大刀……和被我挾持的蒙麵首領。
宋之忍著臂上的劇痛,強撐著站起來,首先扯下那人臉上蒙著的黑色麵巾,再從袖中掏出一個玉盒,伸手湊到那人鼻尖……
那人麵色一白,駭道:“爆筋斷骨香?!你是藥王穀的……”
宋之截了他的話,“閣下好眼力嗬。沒錯,這是藥王穀的鎮門之寶,聞其香則中此毒,爆筋斷骨,除我穀中嫡傳弟子,世人無藥可解,這個……閣下想必不用我多說吧?”
“你想怎麼樣!”青年殺手麵黑如鍋,沉聲問道。
“嗬,自然是放我二人安全離去。”宋之說著,神色自若的拔去手臂上的毒箭,從懷裏摸出隨身攜帶的解毒丸服下,暫時壓下體內逼湧而上的毒素。
青年應了聲,命他的手下扔掉手中的刀劍,並退步五裏。我不敢鬆懈絲毫,神經一直緊繃著,架在他脖子上的大刀握得緊緊的。我心裏暗籲口氣,幸好宋之給他下了毒,否則單憑我一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挾持他,還是不夠保險的。畢竟,人家可是個健壯有力的殺手首領,我一個小菜鳥怎有那個能力牽製他?
眼角餘光瞥見宋之染血的臂膀,我心裏升起一抹愧疚。
17。柳暗花明又一險
此時沒有太多時間,於是隨意撿了一條路走,然後漸走漸遠,方向已然偏離了鎮城,倒是越發接近荒野之地。
我估算著這段路程也夠遠了,而且眼前出現了一道小徑,前方是花柳相襯,美不勝收,我莫名想起那句“山重水複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心頭驀然一鬆,終於尋到活路了。
我回頭遞了個眼神給宋之,他盯著眼前的一片美景,眼裏浮上欣慰之色,遂點了點頭,對我道:“放了他。”
聞言,我把大刀一收,剛要推開他,宋之忙探身過來,抬手點了青年首領身上的穴道,對我笑笑:“這下便可萬無一失。”
我眼冒紅星,崇敬地望著他。
他從小瓷瓶裏倒出一枚小小的藍色藥丸,塞進青年首領的手裏,悠悠道:“這隻是一半的解藥。至於另一半嘛,就要等在下平安回到藥王穀,再托人送來給你了。所以,暫時委屈閣下了。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