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之負手於身後,笑得讓一群鄉村姑娘春心蕩漾,他指了指眼前像站立不動,不能言語的姑娘們,悠悠道:“你沒看到她們正一臉惶恐麼。”
我嘴角抽抽,竟無言以對,他雖是宮中禦醫,實際上卻是江湖人稱的醫毒雙絕的妙手神醫,他身上帶毒帶藥也無可厚非,見怪不怪。隻是,他何必對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質女流出手?
似看出我的疑問,隻笑道:“誒,姑娘們熱情似火,宋某可無法招架。”然後施然然地瞥了我一眼:“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村裏的姑娘奔放如斯,怪不得娘娘在皇上麵前,總是語出驚人。”說完,他打著嗬欠,慢悠悠地走了。
十幾個大姑娘就這麼被擱在小巷口,若是遇到歹人劫持……我渾身一哆嗦,不敢深想下去,可又無法解救她們,瞧著她們手舉火把,紋絲不動,麵上掛著惶恐不安的表情,我很不厚道的想笑。
“多謝兄台方才出手了,這麼多個姑娘,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我驚得回頭,就見一個短胳膊粗小腿的侏儒搖頭晃腦地走了過來。這人身穿黃布衣,打扮得邋邋遢遢的,手裏還搖著折扇,頗有些故作風流的味道。
“你是誰?”看著他一步步靠近,我驚問。
他走近我,當看清楚我的麵容時,頓時一愣,喃喃道:“都說大金國盛產美女,果然不假!嗬,這地方我還真是來對了。”
他立即扯住我的衣擺,仰臉急巴巴地問道:“姑娘年方幾許?家住何方?可已婚配?”
我眼角狠狠一抽,低頭看著這個身高隻到我腰間的侏儒。我掰開他緊揪我衣裳的手,淡淡道:“娃兒,你老娘找你回家吃飯了。”
他兩眼亮晶晶,重重點頭:“對!我們回家吃飯,走吧,我帶你去見我家人!”
我一口老血險些吐出來,咳了咳,正色道:“娃兒,我已經成親,嫁為人婦了。”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我不信!你若真的嫁了人,那就把你夫君叫出來讓我瞧瞧!”
我扶額,想不到我王綿綿居然還有讓人一見鍾情的魅力,不過被一個侏儒鍾情,貌似不是一件多光榮的事,“我夫君遠在京城,可不在這裏,騷年,你還是回去吧,別在這夢遊了。”
“你騙人!作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怎會拋下妻子獨自去遠方?你是為了不嫁我,故意這麼說的對不對?”
我:“……”
這時候,我想起中了惶恐粉的姑娘,忙對眼前這個纏人的小鬼道:“你若急著成親,呐,那裏十幾個大姐姐,任你挑選啊,而且都是未婚的!”我很厚道地為他指點明路。哪知他並不領情,搖頭道:“她們不會嫁我的。”
我驚奇:“你怎麼知道?”
他背著手,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她們嫌我是個矮窮醜,自然不肯嫁我。不僅如此,她們每次見到我,都拿香蕉皮砸我,將我趕出村子。”
我雙手環胸,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一聲:“算你有點自知之明,你醜,你矮,你窮,既不是高富帥還妄想娶貌美如花的媳婦兒?”
他麵上一紅,雙眼直勾勾地盯著我瞧,一字一頓地說:“我隻娶你一人。”
我剛想再次強調一遍、我已婚嫁的事實,就在此時,身後傳來宋之悠然的嗓音:“當場對著一個有夫之婦表白,貌似不太好吧?”
我不知他為何去而複返,遂疑問:“你不是回去了嘛?”
哪知沒等來他的回答,就被他屈指敲了一個爆粟丸!他眯了眯眼,對那侏儒少年一笑,頗有些意味深長地說:“再不來,我的媳婦兒可要被拐跑了。”
我心裏一突,揪住宋之銀灰色的衣領,“姓宋的,你胡說什麼!”朋友妻不可欺啊!在我看來,金修文和宋之的關係就好得跟鐵打鐵的兄弟似的,雖離了宮,宋之被調遣來保護我,但我心裏還是把他當叔子來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