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們走後,劉貴妃轉身,反手甩了蘭嬪一個耳光,罵了聲“賤人!”
蘭嬪懶懶地靠坐在軟墊上,抬手擦了擦嘴角的一點血紅,毫無誠意地說道:“姐姐真是對不住。”
劉貴妃不住冷笑,“嗬,你也知道對不住?你翅膀硬了是吧,膽敢和本宮作對!方才若不是你插手搗亂,今晚的計劃早就成了!”
蘭嬪毫不畏懼地直視著她,微笑著,聲音溫軟柔雅,很是好聽,“姐姐此言差矣,此事雖是妹妹搞砸了,但卻也在無形中護住了姐姐,給姐姐留了退路不是?”
劉貴妃一愣,不屑道:“你是演了場好戲,不顧約定當場揭發了本宮,企圖陷害於我,你還敢說是為本宮留後路?”
蘭嬪搖了搖頭,道:“妹妹打破常規,故意戳穿了姐姐的計謀,不過是想將傷害降低些罷了,莫非姐姐沒發現麼,今晚因為妹妹的插手,而將計劃敗露,由於計劃來不及實施,是以,皇上就沒有足夠的立場來懲戒你我二人,隻是輕罰一場而已。倘若今晚執意實行計劃,到頭來遲早會被皇上查明,屆時的懲罰,就不是禁足二月,齋戒一月那麼簡單了。”
劉貴妃蹙眉沉思一會兒,柳眉慢慢舒展,似有所悟,淡聲道:“你說的也對。但本宮可不會就這麼放過王綿綿,她……必死無疑!”
瞧著她滿臉騰騰的殺氣,蘭嬪垂下眼簾,掩去眼底的譏誚,平靜道:“她若身在宮中,便無從下手。不過經曆了今晚一事,王綿綿定然會向皇上請求出宮,隻要她出了宮,沒了皇上的庇佑,自然難逃一死。”
聽著蘭嬪平緩的敘述,她的雙眼頓時亮得驚人,似乎可以預想到沒有王綿綿的日子,她就能恢複以往那般的寵冠六宮,權位高等,而王綿綿則被置於死地,拋屍荒野。
“好了,今天的事就到此為止,你也早歇著吧,本宮回貴華宮了。”劉貴妃收斂起嘴角的笑容,沉沉地瞥了蘭嬪一眼,擺駕回宮。
蘭嬪恭送她出宮,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不見,翠蘭便從門側繞了進來。
甫一見蘭嬪嘴角的血痕,不禁大驚失色,“主子,您可傷著了?”略一回想,就知道是劉貴妃所為,她不由憤恨道:“有朝一日,她必定會被主子您踩在腳底下,看她到時還敢不敢像現在這麼囂張!”
蘭嬪抬手,止住她,“今早是你引她到貴華宮的?”
翠蘭一愣,隨即反應過來,有些得意地說道:“是奴婢特意引她到貴華宮門口,讓她聽見您與劉貴妃的對話。”
若不是今早這一舉動,否則,王綿綿就不會去驕陽宮金修文出麵,也就不會發生了今晚這一係列的事。蘭嬪冷斥一聲:“自作聰明!你可知,因為你引她到貴華宮,讓她聽到那一番話,她往後看見你,知道你是我宮裏的,她就會順藤摸瓜的猜到這一切是都是我在主使!”
似乎能預想到被揭發的結果,翠蘭嚇得跪在地上,又是悔恨又是認錯。
蘭嬪看著她頭頂上的雙丫髻,輕聲道:“幸好沒有按原計劃的軌道行使,把這事全推到劉竇碧頭上。王綿綿出宮後若遇刺殺,劉竇碧便逃不了最大嫌疑……”
翠蘭幡然醒悟,“我們這是要借劉貴妃的手,除掉王綿綿,回頭再舉報劉貴妃,再把此事推到她頭上,引起皇上對她的懷疑是嗎?”
這分明就是過河拆橋,背後捅刀的卑鄙手段。蘭嬪拿起絲帕拭去嘴角的血跡,一臉高深莫測。
翠蘭仍沉浸在喜悅當中,“太好了!隻要除去了王綿綿,再把劉貴妃搭進去,這後宮的鳳位,便是主子的囊中之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