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承認我對著藍雨藍那羞愧之心有些濃重,但那並不是不可化解的。相反,那種羞愧之心已像一塊置放在陽光底下的冰塊在逐漸逐漸地消融。
而俞靜曼便是出現在我生命裏的那片陽光,她讓我的心變得透明,像一潭山泉水,空明而平靜。她那無聲而勝有聲的眼神一閃仿似便能將我的胸膛擊穿,至此,我已是相信,她成為了我世界裏的一部份。
至於她是怎麼想的,我不得而知。又會是遙不可及嗎?想著想著,我的心開始有些顫抖,是因為害怕,害怕願望會落空,害怕願望又會轉化成為一種不實在的夢,近而遙遠。
山狐一巴掌把我從冥想中拍回了現實中來。我知道我們又要去麵對那一切都不可知的命運。生或死,隻有一下秒才知道。
可是要去麵對那些要時刻準備掉腦袋的活兒時,我想先看看木棺裏有什麼玩意。把我唯一剩下的一把軍刀都弄斷了才把那棺蓋給撬開了,不看一眼,實在是不甘呀!要是裏麵真有夜明珠。出到墓室外,我也不怕手電筒沒電了或是丟了,舉著顆夜明珠,就像舉著根蠟燭似的一樣光亮。
我朝著那棺槨走了過去,我相信那棺蓋都掀開了這麼了,裏麵應該不會再有駑箭或是巨斧啥的飛出來了,所以我也用不著小心翼翼了。走到了棺槨前,沒有半點猶豫地把頭伸了過去。
石槨緊套著的木棺裏躺著一個男人,準確點說應該是一個男人的骷髏。骷髏上襯著一件很是色彩斑斕的袍子,那袍子由於經曆的年代太過遠久,那豔麗的色彩也已是顯得有些古舊了。一個大男人死都死了,還穿得大紅大紫的,真是有些不可理解。
木棺裏除了這具骨架子,我沒看到別的啥東西,夜明珠?沒有!金銀財寶?也沒有!住著個那麼大的墓,連點陪葬品都沒有,也真夠寒酸的。
本來我還想用手去拔弄拔弄那具骷髏的,但是怕那骷髏下還設有機關什麼的,一旦觸發了機關,那我可真是吃不了兜著走了。但又實在是不甘,咬咬牙,我站離那棺槨遠了一些,然後兩隻手抓住那槍托,用那刺刀去撩拔那具骷髏架子。
山狐看著我去搗弄那棺槨裏的古屍,更是站離我身旁要多遠有多遠,他那臉色很不好看,那眉頭皺得能打上好幾個死結了,甚至是不敢看過來,他是真怕裏麵有什麼致命的東西快如閃電般地衝飛出來。
我沒有撩動那具古屍,我隻是用刺刀去拔弄了幾下那具古屍的衣服。當我把那古屍的衣服一撩開,便看見衣服下麵露出了一樣東西,我湊近了一看,是一把長一米左右的刀,那把刀的刀鞘是木製的,隻見刀鞘不見刀身。
不管那把刀是鈍是鋒利,看著那古樸的刀鞘,隻要是拿到外麵去,肯定能換上不少大洋。雖然說現在是在打仗,但是打仗也得要吃飯的,我已經脫離了軍隊,也就是說,我不再是個軍人,也不像山狐他們是個獵人,而我更不是一地主的兒子,也不是個商人,所以吃飯就得要大洋。
之前是沒有這個想法的,但是一看到這把刀之後,突然便有了,可以說是靈光一閃。如果我能活著出去,我不僅要錢吃飯,我還得需要錢娶媳婦。我已經老大不小了,聽我叔說我爸像我這年紀的時候,都有我了。
做人,不要老盯著腳下的一畝三分地,因為你腳下的一畝三分地,在你整整的一生而言,實在是微不足道,眼光得放長遠一點,眼光放遠點,你才會為你眼前的一畝三分地而痛苦。
這話不是我說的,這是我叔在吃飯的時候,把他那筷條伸到一盤子裏去夾一塊油花閃亮的回鍋肉時,卻是怎麼也夾不起來,無奈之舉,他有些氣結,重重地把筷條砸在桌子上,突然就又教訓著我那逃課去跟人打架的堂哥時說的。
雖然這句話不是對我說的,是對我堂哥說的。我堂哥沒有記住,但是我卻記住了。
我做賊似地躡手躡腳靠近那具棺槨,將手伸了進去,一把抓到那把刀,便是急速的後躍,回身就地撲滾,然後貼著地板平躺下來。我對這棺槨裏的機關實在是驚顫不已,一個不注意就會著了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