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已,我隻好使出俞靜曼對他用過的那損招。我也一臉驚惶的朝他們喊道:“你們那倆犢子給我死命的跑呀!日本鬼子拿著刺刀就在你們屁股後麵追著了,跑呀!快給我跑呀!。”
我這一喊依然奏效。趙慕青又爆發出了驚人的逃生能力,三兩下就躥到前麵來了。看到趙慕青的突然爆發,烏海安急壞了,他沒趙慕青的爆發力,所以他也不管了,把身上的負重丟了個一幹二淨,槍都不要了,拔腿就追了上來。
我愣著對他恨恨的大罵了一句:“敗家仔。”
不過也沒得辦法了,以他目前的情況而言。不扔掉那些東西,他還得會一直像隻千年烏龜般在後麵蠕動,情況已經到了危急得不能再危急的時候了,再不加快點速度,等日軍越過那些殘兵的防線後,便直湧過來,那時候,黃花菜都要涼了。
日軍很快就越過那道潦草的防線,也是最後的防線。日軍所到處是沒有活口的,石灘上隻留下數十具屍體。淒惶而愴然的景象。
我們離目的地已經很近了,但是也落在了最後麵。再跑個幾十步就可一頭紮進樹叢裏,可是有些衝在前麵的日軍很快就發現了我們這幾個落了單的可憐蟲。
他們雖然還沒有追上我們,但是也用不著追上,他們隻要扣動手中的扳機。那麼多的日軍,一人一顆子彈,足以讓我們千穿百孔。
我一看情況不妙,趕緊一邊指著左邊那塊大石一邊對他們狂喊道:“別跑了,都躲到那塊石頭去。”。幾個女生率先,躲到石塊後麵去了。剩下我們三個男的,我們不是跑過去的,幾乎是撞成一團,摔過去的。緊跟而來的是一陣轟然而至的彈雨。看著我們剛才還奔跑過的位置,被子彈打得碎石草屑四處翻飛,心不得是一緊一縮。真是稍有遲疑,我們就得變成螞蜂窩了。
比較讓人安心的是,這塊巨石還是能經得起考驗的。幾番彈雨的摧殘,也沒把它撼動半分,我們就蜷縮在它的勢力範圍下。日軍從來都不知道節約彈藥為何物,見著人是鋪天蓋地的槍淋彈雨,見不著人了,也是要舉槍橫掃。不把人打死,也要把人嚇死。
不過現在是沒把我們打死,也沒把我們嚇死,倒是把我們困死了。山林子就在前麵了,隻要我們再穿跑幾下便能隱進去了。隻是現在就真的是有點近在眼前,遠在天邊的無奈了。子彈橫飛,我們別說要跑出去,就算是剛冒個頭,肯定就是肝腦塗地了。
我們什麼也做不了,仍然擠成一團蜷縮在那裏。個個都渴望奇跡出現,但又心裏明白,現實是拒絕幻想的。我們再等下去,似乎隻有死亡的出現。因為現在我們跑不過去,隻要日軍一圍上來,我們就真的是被日軍甕中捉鱉了。
那群被日軍追得像夾著尾巴逃竄的黃鼠狼似的國軍,那是肯定指望不上的。想想,有些人竟然能把指揮官撇下拔腿先逃了,你還指望他們會冒著強大的生命危險會去解救幾個無傷大雅的人?這指望簡直就是天方夜談了。
日軍離我們已是不遠了,開槍的聲源越來越近,感覺到的殺氣就越來越濃。三個女生都把頭埋在臂彎下,生怕子彈會把石塊擊穿,打到身上來。雖然,子彈把石塊打穿了,除非能把人埋進土裏,不然還是得難逃噩運。但是她們還是覺得把頭埋在臂彎裏比較有安全感。
我是緊張,趙慕青的是烏雲密布似的無措,而烏海安的則是排山倒海的惶恐。我看著怕得抖如風中的殘葉似的烏海安,而趙慕青看著一臉無神的我。眼神都懷著一種仿如告別式的無奈。我想對烏海安說點什麼,同時我又發現趙慕青對著我欲言又止。但是最後我們都選擇了煩躁的沉默。
正當我們都沮喪之極的時候,正當我們都覺得劫數已到的時候。山林上開始有密集的子彈向我們後麵的日軍傾瀉了下來,同時聽到日軍嗚哩哇啦的慘叫聲。雖然石灘上有茅草,也有石塊的遮掩,但是石塊並不多,並且茅草也是擋不了子彈的。日軍也算是膽大妄為了,見國軍潰如山倒,也不躲了,就這麼堂而皇之地追在屁股後麵打。可是他們不知道狗急了都會跳牆,何況是人,何況還是拿著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