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激戰小山嶺(2 / 2)

被子彈射中大腿的人,是不會斃命的。但是得益於他滾下去的過程中,在坡上的利石輔助下,他已經是暈頭轉向加傷痕累累,別說站起來,爬不爬得動都已經是個大大的問題,像一隻得了瘟疫的雞在那做著無力的掙紮。

我這邊的兩個日本兵見有一個同僚被打下去了,便有些心慌了,然後便發力,用著一種絕命的瘋狂在向上竄。

我已經不是一般的急火攻心了,日本兵已經離得很近了,可他們移動的速度太快,根本無法瞄準目標。雖然他們向上的勢頭也不算得是迅若野獸,但是他們都是一陣向上竄,然後便又改變方向,左右橫移,然後又繼續向上。

下方掩護的日本兵也在以最快的速度打完槍裏的子彈。子彈橫飛,我們也法再心無旁騖地集中精力去對付衝上來的日本兵。

旁邊的俞靜曼,臉上的表情像一無風無浪的海麵,幾秒之前的那種驚駭之像已蹤影全無。她在做著我在做的事情,退殼上彈開槍。幾槍之後,雖然她臉上沒有任何惶急的表現,但是她的動作已經出賣了她。

她忘記了我告訴她的開槍時的注意事項。她又忘記了要用臂膀把槍托壓住,她的手臂沒有男人的那麼有力,無法掌控槍支的後挫力。子彈射出去之後產生的後挫力又使槍托撞到她的臂膀上。

她很痛,可是她忍住了,沒有再流下眼淚來,隻是用牙齒把嘴唇緊緊咬住,以痛來緩解痛。她又開了一槍。

日本兵已離我們很近了。近距離的開槍,顯得槍聲格外的響。比較靠近俞靜曼的那個日本兵,以為子彈就要打到他眼前來,以一種本能的反應在躲閃。坡本就陡,他躲閃的幅度太大了,身體的重心產生了偏移,腳便崴了一下。

這一崴便出狀況了,他本來與另一個同僚是相互密切配合的,一種很有默契的交叉跑。他這一停頓,從另一邊衝了過來的同僚想刹也刹不住。兩人一陣火星四射的衝撞。

我的機會便出現了,我朝一個日本兵喂了一顆子彈。另一個日本兵的反應快得讓人歎為驚止。他見同僚被打中,而勢頭已經被擋阻,距離那麼近,再也很難躲閃。一個遲疑肯定要飲彈而亡的。

所以他也不躲了,直接抱著那個中槍的同僚,從坡上滾了下去。雖然會被摔個七葷八素,但至少能撿回半條命。

我這邊的危機便這樣解圍了。

最慘的便是趙慕青那邊,他那邊竄上來了三個日本兵。那三個日本兵一路奔上來,他開了好幾槍,日本兵是毫發無損的,還越跑越有勁。打不中還不是讓他感覺到是最慘的,最慘的是那把槍竟然卡殼了,而那也還不是最悲劇的,最悲劇的是他不懂得搶過藍雨藍那支空閑著的槍繼續開火,還在一心一意,專心誌致地搗弄那杆卡殼了的槍。

那三個日本兵雖然跑得順風順水,但也還是心驚膽戰的,畢竟子彈不長眼。可是突然啞火了,這對日本兵可是天大的恩賜,他們更不會辜負這種恩賜的。兩腿拚命的向上大開大闔地甩著。

好在趙慕青也不是那種坐以待斃的人,小時候長期的流氓行徑讓他的戰鬥經驗也是豐富的。打槍不行,但是其它手段還是富餘的。

他也不搗騰那支槍了,把它扔在了一邊。抓起身旁的一個手雷,拔掉保險銷,二話不說就朝那幾個蹦跳著的日本兵扔了下去。

看著手雷飛旋下來的那幾個日本兵,臉都掛青苔綠了,全恐慌地大叫著,也不管旁邊的是不是有尖石,隻顧著向旁橫躍並趴下。

可是雷沒有響,日本兵以為沒到引爆時間,就隻管趴著,也不敢抬頭。可過了好一會,才明白雷是真的不會響了,才又爬起來繼續向上衝。

雷當然不會響了,趙慕青不知道日軍的手雷拔掉保險銷之後要跟硬物體敲一下才會引爆。趙慕青也傻眼了,還在嘀咕著日本鬼子的玩意怎麼都這麼次的。

槍不靈了,手雷也不管用。已無計可施的趙慕青頭在撓頭,看他的動作似乎想要把頭皮都撓破去。不過他很快就撓出頭緒來了。

他流氓天性始終是存在的。他找到了他的新武器,而且是最原始的,石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