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清掃了日本兵身上所有有用的東西後,便急急離開了。被綁著的那個日本兵,被趙慕青抓住繩子往脖使勁一勒,又是一個死結。那日本兵瞪直了眼在驚恐的掙紮著,直到斷氣。
藍雨藍被那日本人的眼神給嚇住了,然後他又直直的看著趙慕青,趙慕青一陣發窘忙解釋到:“我不殺他,等返來回的日本兵救了他,他又會返過來追殺我們的。”
是的,事實就是這樣,事態*著你去殘忍,*著你去殺戮。趙慕青不去動手,或許我也會這樣做。沒有人能夠譴責他,沒有人能比他高尚。隻不過我的方式,會是致命的一刀,或著一顆子彈,不會像趙慕青這麼折騰人。
看來書生發起狠來也是怪嚇人的。
幾年的退敗,國軍以將熊熊一窩的馬虎與潦草表現,葬送了中國的一大半土地。到處是獵殺與逃亡的交錯互映。中國人曆來擅長安內卻不善攘外。日本人要來了,打是打不過的,除了兵種素質無法與別人抗衡之外,武器裝備更是沒法比,中國的武器跟人家的比充其量也就是一堆破銅爛鐵。我們除了人數比日本占優以外,其它的都是一塌糊塗。
這仗沒法打,所以除了潰敗還是潰敗。
我們在奔逃的這塊土地已經淪為了敵占區。這個地區裏的都是一些各自散竄已如驚弓之鳥的散兵遊勇,或是難民。所以日本不必派出大部隊出來清剿。因為在正麵戰場上他們見識了所謂中國正規部隊的實力以後,膽量更是出奇的大。幾十人便敢追在幾百人的屁股後麵窮追猛打,而且還打得順手順心。除了多耗點彈藥,幾乎就沒多大的損失。
他們分成幾人或幾十人一隊在整個地區巡回清剿掠奪。日本兵們對這種任務持有的態度,簡單到視同兒戲,但他們卻樂此不彼,獵殺對他們來說是一種作樂的手段,剛開始追我的日本兵有八個,自從我被他們盯上了以後,我便惶惶不可終日,東躲西藏。他們像拴在一條繩子的螞蚱,同進同退。進攻隊形淩厲,防守亦做到滴水不露。我的手中隻有一把鏽鏽跡斑斑的不到一尺的小刀,我選擇了三十六計的上策……跑。跑也跑得險象環生。畢竟七八杆槍在後麵,他們時不時就來一梭子彈,他們一開槍,就我就得一陣驚慌失措地找掩體。日本兵的槍法準得讓人直恨得牙癢癢,所以我要多驚惶就有多驚惶,得使勁的奔跑,還得躲子彈。
我有一個絕好的優勢,就是地形比他們熟悉。借著這個優勢我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偷襲了他們,宰掉了他們兩個人。可沒來得及繳拾他們的武器便被其餘的人發現了,跑的時候,還把唯一的武器那把小刀給丟失了。因為殺掉了他們兩個人,他們變得更加小心,幾次想找機會下手,但是他們卻早已有防備,失敗之餘,隻得蒼惶逃竄。他們的追殺也變得更加瘋狂,之前他們還追累了便停下來歇一歇,等恢複體力才又再接再厲,拔腿追來。可自從殺了他們兩個人之後,便是沒完沒了的跑了,跑到氣都快絕了,他們都沒有停下來歇歇腳的意思。
跑到腿都快要邁不開的時候,我累倒在一山坡頂上一回頭便看見他們在另一個山坡頂上大吃大喝。一個日本兵,一邊吃著東西,一邊莊嚴地向我比劃著蔑視的手勢,並大聲的“嗚嗚”的不知道在喊些什麼。餘下的跟著在旁邊哈哈大笑。一種強悍無比的絕望電流般狂掠過心頭。又餓又渴又累,我知道我沒辦法再堅持多久,在那一瞬間裏很想就這麼一睡過去,不願再醒來。
而我真的睡了過去,一躺下去,我再也無法阻擋那種沉重的困倦的侵襲。
我很快便又醒了過來,是被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澆醒的。強而有力的雨擊打在臉上,產生了強烈的刺痛。我沒有張開眼睛,隻是張開嘴巴盡情地喝著落下來的雨水。經曆那一場暴雨我求生的欲望又強烈了起來,不甘也不信這便是我人生的終點。我抬起已經有些浮腫的腿,繼續我的一個人的逃亡。
那些日本兵在對麵的山坡上看到我又了站起來,他們又開始狂叫,那種叫聲音帶著懊惱,也夾雜著憤怒,然後也跟著又跑動了起來。
雨天,泥濕路滑。我和那些日本兵在山間裏,一前一後的跋涉著。我已不數不清自己摔了多少跤,摔倒,爬起,再摔倒。不管怎樣,我仍保持著前進的姿勢。摔倒時被尖石刺刮到所產生的痛疼,使我的大腦始終是清醒的。
在一個霧未盡去的早晨裏,有一個日本兵終於遭了報應,竟然失足摔下了懸崖,得了個粉身碎骨的歸宿。隔著大老遠我都能聽見他的慘叫聲,我回頭看見那幾個日本兵就愣愣地站在懸崖邊不動了。不懂是沒反應過來,還是被嚇傻了。
他們在立定悼念崖下那位仁兄的亡靈的時候,我仍在專注著自己的逃亡路線,山高岩立,舉步得小心呀!
追著追著,便到了這個村落。
他們的狩獵已經結束,而我的逃亡仍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