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園之中,疏影橫斜。清淺浮萍浮動的水塘因為天氣變暖而融化了一池的冰封。一些散碎的冰淩漂浮在水麵上,偶爾碰到一起再輕飄飄的各自向遠方飄去。
納蘭讓已經從宮中向納蘭雄彙報過了驛館那邊的情況。對於中間的這點過節,納蘭讓刻意辭去不說,所以納蘭雄那裏接到的消息就是驛館之中使臣的病情反複,再次青睞那個民間女神醫之後便情況好了很多。
納蘭讓說的很巧妙,幾乎無懈可擊。
但是他自己知道,天下事都是如此,就算是隱瞞的再好的事情,也沒有不透風的牆。
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身邊的婢女端著茶具走到他身前,慢慢俯下身去,將一盞茶放在他案前。因為她的動作很低,又是半蹲著的姿勢,所以她的前胸,那點地方便多出了一條溝壑,隨著她的動作兩團雪白跟著上下翻動著,好似兩朵浮雲。
納蘭讓看著眼前的茶水,茶香清香沁人心脾。
但是再沁人心脾的茶,此刻也無法壓製住他忽然而至的興趣。
“殿下,請您用茶。”婢女收起端茶的托盤,站直了身子,她說話的時候看向了納蘭讓,也自然而然的看到了納蘭讓眼中的那點升騰起來的火焰。
婢女害羞的垂下臉,但卻狀似無意的將胸口再次挺拔了幾分。
整個盛京誰不知道,納蘭讓年過雙十,卻沒有立一個王妃,別說是正室王妃,就是偏房,側妃,通房丫鬟也統統沒有。
當今陛下納蘭雄不知道為了這個三兒子操了多少心,想讓他早點立妃納妾,可惜他就是不為所動,任憑朝中的文武大臣們將自己的女兒誇得如同一朵鮮花,他就是根本連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整個盛京的閨中女子們誰不都是想要和賢王搭上關係?更何況府中的婢女們,哪個不是削尖了腦袋想爬上賢王殿下的床?
眼前這位長得還頗有幾分姿色的小婢女不就是這麼一個?今天她當值,看到納蘭讓獨自坐在花園之中靜想,估計他現在心情不錯,所以,她就特意找出來這身十分顯露她身材的衣服,端了杯他最喜歡的茶,走到前麵來試試運氣。
然而……
她的運氣並不怎麼好。
因為納蘭讓雖然看到了她胸前的四兩肉,也看到了她纖細的腰肢,眼中也的確露出來了些許欲望的光亮,可是……
“司墨。”他微微開口,招呼了一聲。身後便有人走了過來,白淨的小內侍司墨站在他身前,躬身道,“殿下。奴才在這兒呢。”
這花園裏……有人?
婢女睜大一雙眼睛,不太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個忽然從樹林裏冒出來的內侍。
“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進我的梅園嗎?”納蘭讓狹長的鳳目閃過冰冷的光,冰冷如刀狠狠滑過那個婢女。
“拖出去。”他的眼睛再也沒有看過那個婢女一眼。
“殿下啊,饒命啊!”剛才還顧盼生姿的婢女,此時忽然就成了階下囚!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往前跪著爬了幾步,那意思是想要抱住納蘭讓的大腿,痛哭流涕的哀求著。
司墨仍舊那樣笑著,卻走到那婢女身邊看也沒看一下的便擒住了她的脖頸。
幾乎是沒有人看到他的動作,也沒有看到司墨手腕上發力。那個婢女便脖頸一歪,被人生生捏斷了頸骨,身形委頓在地,已經氣絕而亡。整個過程幾乎沒用上半分鍾。
但是他做完這一切的時候,都是在納蘭讓的背後。那個賢明遠播的納蘭讓殿下,永遠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冰冷氣息,身後一條生命溘然長逝,而他卻在此時不急不忙的端起麵前那杯已經沒了熱氣的茶,放在嘴邊,輕輕喝了一口。
可是,再冷的水也澆不滅心頭的那團明顯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