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縱使再如何眷戀藍天,在他心頭摯愛的佳人才是永遠的第一位。

西泠市的某棟大廈,時淺利落地拉著把手推開門,邊走邊對身邊的新人說:“這一次招標,要把介紹重點放在酒店的內部設施上麵,就是這些,對……還有,市場那邊說了,我們的報價在中間段,還算有優勢的,要讓甲方知道我們工作室能用最合理的價格,最少的人員完成他們的要求。”

時淺對助理交代了一些事,西泠市的謝青杉工作室是最近剛成立的,同事之間大家平時關係都不錯,作為這邊總負責人的她也是對這些下屬恩威並重,小助理笑著問:“時姐,一會結束以後,你和我們一起去吃飯嗎?”

“不了,我先生剛回來,我們要出去吃飯。”

小助理的神色滿是欽羨:“上次,我在樓下見到時姐的老公了……真的好帥啊,是做什麼的呢?”

時淺彎唇笑了笑,麵上紅潤地漾著瀲灩:“現在是副機長了。”

……

在時淺與隋謹知剛辦完婚禮的那段時間,談到過孩子的時候,隋大神摟著她的脖子,湊過來說:“要生一雙兒女是最好的,等到兒子和女兒都長大了,也陪我寵著你。”

時淺嬌嗔:“隻有夫妻一起寵孩子,哪有要求孩子也寵老婆的。”

隋謹知不以為然,不過他知道首先要做的……還是得有一個小孩兒啊。

後來就有了隋鳶,生下來五官就像他,神-韻又有一些時淺的影子,長大以後想必會是微微一笑,顧盼生輝。

周末有時間,他都會帶著女兒和老婆出去兜風,也經常和朋友的小孩子們玩在一起,這樣隋鳶也不會太寂寞。

這天說好找顧家的兒子顧懷澤一起玩耍,小鳶還特意帶上新買的小皮球,興奮地踩在沙發上,來回蹦躂。

隋謹知到倉庫去拿沙灘墊,時淺則去房裏拿包,也就幾秒鍾的時間,忽然聽見客廳傳來女兒軟綿綿的哭聲。

她心頭一跳,匆忙跑出去,隋謹知也隨後進來,臉色詫異:“怎麼了?”

“不知道,一下子就哭了。”時淺彎身,看女兒好端端地還坐在沙發上抱著皮球,心先放了放,“小鳶怎麼了?為什麼要哭啊?”

“麻麻!我腳上長芝麻了!”

隋鳶翹了翹小腳背,轉著黑溜溜的大眼睛,癟著小嘴別提多委屈惹!

時淺愣神,再仔細一看,白嫩嫩的小腿肚上赫然有一顆小小的黑痣……

她“噗”地笑出來,重重地捏女兒的臉蛋:“傻瓜,那不是芝麻啊。”

隋謹知也忍俊不禁,把隋鳶小小的身子從沙發抱起來,聲音清澈如水:“你新買的皮球,要不要給小澤哥哥玩呢?”

畢竟也才兩歲多,轉眼就忘了剛才的插曲,眼淚鼻涕還掛在臉上,卻先破涕而笑了。

“要的,一起玩兒!”

時淺抬眸,就看到隋謹知抱著女兒站在門邊,她摟著爸爸的脖子,笑起來有兩道月牙兒,滿是幸福感。

燈光流轉之下,她怔怔地望著這一幕,眼底一片悸動。

隋謹知發現親愛的老婆大人在發呆,抱住女兒走過來,蹭了蹭她:“怎麼了?”

時淺開口之後,才發覺自己的聲音有些微啞:“沒什麼。”她將他懷裏的隋鳶接過來,摟著親熱地說:“小芝麻,快走吧。”

真的隻是走過這一段旅程,才能看到故事的開始,他的聲音就成為她在迷惘裏的燈塔,安慰她,引導她。

最初的“紙鳶”,隻是一個經由他人之口輾轉的名字,卻冥冥之中注定了他們相遇的伏筆,所以,當他在機場遇到這個名字背後的女孩,才會忍不住想要去靠近。

而她印象之初的隋謹知,也僅僅是一位叫做“博衍”的男神,他們隔著一個次元,她默默地傾慕他的聲音,看著他虛幻的影子,從不曾想會成了夫妻。

之後在一起的他們,好像也沒經曆過如何刻骨銘心的波折,這段關係的起初,並非接受不了分離,也不是不愛了就會墮入深淵萬劫不複,更不是愛了就會生者可以死,死者亦可生……

僅僅是在這靜好安然的歲月中遇到他,就多了那一點點癡念。

所有的聲音,所有的細節控,還有那些沒能說出口的心思,都成為他一往情深的寫照。

這世上還有那麼多看不到、抓不住的姻緣,讓人心灰意冷。

但她還是在茫茫人海中,邂逅了隋謹知,仿佛前前世世就已經注定,無須強求,一切隨緣,總能等來他。

現在想來……也許她二十多年的執念,就是在等待這個人。

聽說情淺不知處,有你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