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奴見了,高興地迎上去,準備和她打個招呼,但立刻他又立刻發現,緊跟在雪的身後的那個女人。四十多歲的年紀,穿著一件羊毛圍領衣服,手裏又提著個綜色的手提包。

這個女人!

蕭月奴驚呆了,心想雪怎麼和她走在一起。但正在他想著的時候,那個女人已將頭抬了起來。他隻好彎腰故意調皮地給雪鞠躬道:“安寧哈塞喲(你好)。”心想:你可真是走運,要我給你鞠躬。

第十七章八年前的故事

蕭月奴算是精明的,他這麼一鞠躬就躲開了迎麵而來的那個女人的視線。雖然沒有再回頭看一眼,但蕭月奴心裏知道雪和那個女人的關係肯定很親密,因為背後就是一老一少爽朗的笑聲。

隻聽那個女人問雪道:“剛才的那個人是誰啊?怎麼他的話我聽不明白?你們這些年輕人也真是……”

聽了這話,蕭月奴匆忙逃得遠遠的,忘了去聽雪下麵的回答。他跳上一輛人力三輪車,心裏隻想快速地衝向豬肉出售站。心裏一邊想道:這一定是錯不了的了。就算自己剛才眼花了,錯看了別人,但這聲音他是一輩子都記得的,化成灰也忘不了……

八年前的她是如何狠毒地對待自己,這是不可以忘記的!

那時候,自己也隻有十五歲,剛在初三讀書。哥哥十七歲,上了高中。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女人自從到了家裏後總是像與自己和哥哥有什麼深仇大狠似的,老是跳兄弟倆這個不是,那個不行。動不動她就粗暴地加以“武力懲罰”。哥哥是沒受什麼影響的,他人機靈,總能擺脫那個女人的監控,而且又因為上高中的緣故,他並不經常在家裏呆著。所以最倒黴的總是老實巴交的自己了。

雖然蕭月奴那時候已經是十五歲了,但性格懦弱的他總是不敢直麵繼母的凶形。因此,繼母常常借機會罵他。雖然因為父親的緣故不敢打他,但那凶惡的罵簡直讓人無法忍受。父親、祖母以及嬸娘為了蕭月奴也常和那個女人吵嘴,但這這讓本來就已經不安定的家庭更加不像人住的地方,而像地獄。怕蕭月奴出去和外人亂講,繼母便更是將他經常性地鎖在家裏,當然上學的時間不包括在這以內。

“懶得連油瓶倒了也不扶。”這是繼母經常說的話。但那時的他根本不知道哪裏有油瓶,更是奇怪油瓶怎麼會經常倒下。他很疑惑,但是不敢明目張膽地問繼母,怕又招來她的惡罵。

因為吃不到好東西,所以他就經常是早上起得很早。那樣的話,他可以趁著繼母不在,放心大膽地用著牙刷和牙膏,也可以爬到碗櫃裏找一些頭一天剩下的新鮮菜解饞。也就是因為小時候經常用手抓菜偷吃,蕭月奴到現在還一直保留著這個習慣。想想這些,他又覺得好笑:自己那時候怎麼連青菜葉子都要偷著吃呢。

繼母那麼刻薄地對待他們,當然是為了讓自己女兒丁嘵嘵的日子過得更好一點了。那個女孩簡直無理得不可理喻。高興的時候就和蕭月奴兄弟兩個調笑一陣子,不高興的時候就盡在自己母親麵前打小報告,說他兄弟倆的壞話。於是因為妹妹不斷的壞話,繼母總是能找到借口“教訓”自己,然後又把全家搞得雞犬不寧。想起這個丫頭,蕭月奴恨不得立刻就將她撕碎了。

一直以來,蕭月奴恨自己無能!人家十五歲的小夥子都可以撐起家業了,自己卻總是懦弱地聽著繼母的使喚,不敢有絲毫反抗的動作。蕭月奴總是心想:等自己長大了,自己一定要教訓那個狂妄的家夥,那個惡毒的母狼!但什麼表示自己已經長大了,自己還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