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曉時分,晨光透過稀薄的空氣,懶洋洋的打向石橋鎮的五裏坡,眼看一座簡陋茅草屋的院落,一位滿麵愁容的婦人長籲短歎的打著井水
“咳咳”
柔弱的雙臂極力挽著搖搖晃晃的木桶,走一步咳一步,還時不時回首凝望,日思夜盼蕭鼎何時還家
“咯吱”
院落木門發出輕微的聲響,“啪嘰”婦人中搖曳的木桶從手中滑落倒翻,好不容易打來的井水流淌著,迸濺著,浸濕鞋襪,也全然不顧
眼角噙著淚花,邁著淩亂的腳步,門還沒打開,婦人就禁不住一口一個“鼎兒”的呼喊著,但當打開之後,身前刮過一陣溫和的夏風,正是這股風吹驚動的木門
婦人秉著希望的心再一次跌進冰窟窿,一手扶著心口,一手扶著木門緩緩下滑,淚雨連珠說:“鼎兒,你如今身在何處,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娘可怎麼活”
“噗”
此時,茅屋傳出一陣“嘔血”的動靜,婦人心頭一揪,站起身來,匆匆抹去幾行淚痕,徑直走進茅屋
看到自己的夫君,臉色蒼白毫無血色,眼睛微張,側著上半身,雙手握著床頭,手臂不停的發顫,嘴角遺留著片片血漬
婦人目光停留在地上血水,咬咬牙,走過去,扶著男子緩緩平躺下去,男子嘴唇一動一動,輕微的說著一個字:“~~鼎~~~”
“我明白,我明白,兒子會回來,你放心,放心”一邊幫男子撫平胸口悶氣,一邊擦拭男子嘴角的血漬,夫君身體一天不如一天,兒子又一去無蹤,心力交瘁的婦人不知自己還能挺多久
男子氣血稍許平穩後,手指曲張,勾著婦人的手會意的極力點了點頭
“相公,你先休息片刻,我這就去幫你熬粥”
說完,放平男子的手,抿抿嘴,眼眶憋得發紅,一轉身,捂著嘴,生怕哭聲讓夫君聽見,幾步走到門外,低聲的埋頭抽噎起來
“娘~~~~”
就當婦人萬念俱灰的時候,一聲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在耳邊炸響
“嗡”
婦人腦子一陣眩暈,下意識的抬起頭,朦朧的淚眼望著前方,一個恍惚少年的身影出現,是那樣熟悉,那樣親切
“鼎。。。。。兒。。”婦人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態道
不是別人,正是蕭鼎,看到門外久日未見的娘親,一時心血澎湃大喊了一聲“娘”,繼而小跑過去,婦人轉悲為喜,一把抱住跳進懷中的蕭鼎
緊緊摟著蕭鼎,一手拍著背,一手摸著後腦,淚水肆流道:“孩子,我的孩子”
“娘,別哭,鼎兒這不是回來了嗎”
“來,好好讓娘看看”婦人鬆開手,看看蕭鼎的臉,摸摸蕭鼎的身子道
幾日未見,婦人兩鬢銀發增添許多,眼角異常紅腫,顯然是時常哭泣所致,蕭鼎擦拭婦人的眼角,噙著淚:“娘,是孩兒不懂事,讓您擔心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咕嚕嚕,咕嚕嚕”
除了喝了幾口“赤水寒潭”石窟中幾口“靈水”,可是好幾天沒吃東西,肚子不爭氣的“咕嚕,咕嚕”沒完沒了的叫
婦人低頭,摸著蕭鼎的小肚子道:“餓了吧,娘這就去給你做好吃的,快去看看爹爹去”
“是,娘”
小跑進茅屋,一把撲倒床頭,一口一個“爹~爹~”的叫個沒完,男子費力的側目而視,一激動,想要抬手摸蕭鼎的臉蛋
可惜心有餘而力不足,忽然,蕭鼎手指的“黑戒”咻的一聲,師傅從戒指中化作一團細小的雲煙飛出來
伸出兩個細長的手指,搭在病危男子的脈搏上,閉著眼,捋著白須,片刻,老者說道:“徒兒,你爹並非得病,而是受傷”
“刷”
蕭鼎臉色一變道:“受傷?爹隻是一個樵夫,從不與人結怨,怎麼會受傷”
聽到屋內的說話,婦人端著正在淘米的碗,走進來,問:“鼎兒,你是在跟爹爹說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