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小故事,是我三年前在梵竹家和他敘舊的時候,他講給我聽的,他希望我能把他寫下來。
但是,我總覺得他抹去了人生中很多的部分,不知道是他故意這麼做的還是真的不想講出來。
我隻知道他走之前跟我說過一句:“我的人生定格在了青春之前。”
在我離開北京前往上海的第二天,他的女朋友Lucy給我打了一個電話說:“梵竹,他走了,隻留下了一段話。”
我聽到以後很驚訝,卻不知道何處釋懷出一種莫名的理解。
“怎麼會這樣?他留的什麼?”
我能聽到Lucy的哭泣聲,但她還是把原話告訴了我。
“我親愛的家人,我親愛的朋友,我親愛的Lucy。請原諒我的不辭而別,這也許會是我最好的歸宿,因為我注定是一個孤獨一生的人,我很愛你們,同樣我也很愛這個世界。我不知道如何跟你們解釋這種情感,它實在是太強烈了,仿佛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呼喚我,再把我往夢中的方向引,我真的無法抗拒。
很多事情我一直都想做,可現實綁住了我的手腳,困住了我的靈魂。有時候,我一個人靜靜的想,人為什麼要違背自己的意願去做事,當然這不是在金錢的基礎上所建立的,這世界上真正有錢的沒幾個人。
在我沒考慮清楚之前,我每天都去西門外的風箏店,我出神的看著手藝師父用一根根竹條編成了風箏的雛形,我相信他很快就會飛了,會飛很高很高,它真的不懂雨是什麼?雷電又是什麼?因為它不是人啊。正因為我們是人,普普通通的人,更應該去做一點自己想做的事情。
從我認識小7開始,故事就不會結束了,這是宿命。我跟他有很多地方沒有去看,很多故事沒有找,很多人沒有去見,很多真相沒有去揭開。在這個世界比真理更真的叫做真相,比遙遠更遠的叫做未來。
對不起Lucy,我也隻能跟你說聲對不起。在感情裏我是個呆子,永遠的我行我素,永遠的倔脾氣。你是個好女孩,也是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孩,真的很可惜我不想耽誤你的青春,謀殺你的似水年華。其實我有很多話很想講給你聽,但是沒有機會了,我是個喜歡孤獨的人,就像風一樣,沒有目的的在這世間流浪。
請原諒我,我的父親,你是我心中的英雄。
請原諒我,我的母親,你是我心中的愛神。
我去遠方了,請不要試圖尋找我,我可能會回來,也可能不會來了。
我將遇見我的生命。
就這樣吧,再見。
12.09梵竹”
當我讀完這段話後,有種錐心的疼,那種疼來源於梵竹,也同樣來源於Lucy。
梵竹從頭至尾都沒有跟我講過他跟Lucy的故事,我想這是他青春之前最後的一個幻想曲吧。
至於父親,他們之間感情真真實實的來源於人性的力量。
誰都曾做過讓我們遺憾很長時間的事,讓人無法忘卻的事。
世界依舊是這個世界,隻不過時過境遷,物是人非而已。
這事情過去了三年,當時我跟Lucy說報警吧,她沒有這樣做,我覺得她是個堅強的女孩子,這樣的事實真的很難讓人接受,更何況梵竹也是這個事實中最先脫下盔甲的人。
那天,很偶然的一個下午,我正在在報社裏編輯一篇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