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他們回答，僅僅是他們閃避的表情，就足夠證明所有的答案。
我突然就覺得這一切都很荒謬。
為什麼會這樣？
我和孫曉秀曾經是同學，好歹也算是有同窗之誼，而我和莊辰，更是有過幾次一起同生共死，算是過命的交情。
可是現在，就是這兩個人，一起算計我，算計我所愛的人，遮遮掩掩，最後不過就是為了讓卓郝去死。
卓郝和我不同，他輕而易舉的猜出了這兩個人的真實目的，但是態度依舊是漫不經心，隻是聲音略顯低沉的問他們：“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有誰給了你們不能拒絕的條件嗎？”
“不，沒有什麼條件。”
莊辰聲音急促的反駁，他看向我，眼底盛滿了殷切的意味，像是期待我能相信他。
我扭開了頭，不去和他對視。
我現在，已經信不起他了。
孫曉秀接著莊辰的話繼續往下說，她的聲音有些緊繃，顯然是卓郝給了她不小的壓力。
“卓先生，我們為什麼這樣做，真的需要向你說明白嗎？你心裏其實是清楚的，對吧？”
孫曉秀的話讓我的注意力又被拉了過去，什麼叫卓郝什麼都明白？
我給了卓郝一個困惑的目光，他臉色陰沉的把我拉到他的懷裏，而後對著莊辰他們說：“生死門的事情，你們生死門自己解決，我卓郝的妻子不是你們開門的鑰匙。”
我驚詫的仰頭看著卓郝，但是這個角度隻能看到他優美的下頜弧度以及一點點漆黑的如同深淵的眸子。
這個人知道生死門，知道鬼門關？
莊辰著急的說：“卓郝，你這樣的自私是會讓無數人跟著你陪葬的！”
“拖著一個女人為你們冒險，把鬼門關的責任和危險都壓在一個女人身上，這種事情，你做得出來，我做不到。”卓郝聲音冷硬無情，如同出竅的利刃，一字一句都割裂著莊辰的顏麵和自尊。
孫曉秀氣紅了臉，衝動的質問他：“如果不這樣做，難道你還有其他辦法嗎？”
卓郝冷颼颼的看了她一眼，低沉而充滿磁性的聲音毫不留情的說：“無計可施，是無能者給自己的最後安慰。不論你們如何阻攔，我都會活下去。然後，她的責任，我來扛。”
莊辰和孫曉秀目瞪口呆的看著卓郝，像是這個男人說了什麼極端狂妄的，讓人連反應都做不出來的大話。
但是，我卻是明白的。
卓郝這個人，從來都是說到做到。
他說，他要扛起那份別人希望壓在我身上的壓力和責任，那麼，他就一定是要這麼做，而且會做到。
我握住卓郝的手，讓自己溫熱的手指和他冰涼修長的手指扣在一起，如果脈搏可以傳達我的心聲，我想卓郝會聽到，我在對他說，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莊辰的視線落在我和卓郝十指相扣的手上，臉色一白，他眼中帶著一陣淩亂硝煙，像是在做著極為困難的自我掙紮。
“莊辰，如果他真的做不到，我會去幫你打開生死門的傳承。”卓郝和我交握著的手驀然一緊，我輕笑了一下，繼續說，“但是，我相信他，所以，應該是不會有那麼一天了。”
莊辰掙紮著問我：“你真的認為，他可以做到他說的那些事？”
“對，我相信，比任何人都相信。莊辰，我不能強迫你相信他，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曾經把你當作朋友，也希望以後還能有你這個朋友。所以，不要逼我舍棄一個曾經同生共死的朋友。”
莊辰的臉上浮現出痛苦的神色，他看看我，又看看卓郝，兩手緊緊攥著，正在做一個極其艱難的抉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