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氣氛實在是太讓人難受,我原本並不想把莊辰逼迫到這個地步,但是如果他一定要以卓郝的性命作為目標,我就不得不繼續這樣的咄咄逼人。
任何人的心都不會能對身邊的人做到一碗水端平,我心裏的天平,屬於卓郝的那一角早就已經如同塌方般陷落下去,任何人或者事物都無法占到比他更多的比重。
良久,莊辰重重的歎出一口氣,語氣中滿含苦澀的說:“我和秀秀不會對卓郝出手,但是,也不會幫你們。”
莊辰清亮幹淨的眼睛裏帶著一絲祈求,我知道,這是他所能夠做到的最大限度的讓步了。
他自幼在生死門之中長大,生死門之於他不僅僅是一個養育他長大的地方,更是他從前二十多年人生中唯一的信仰。
他不能背叛他的信仰,所以,他隻能做到這一步。
“謝謝。”我心中如釋重負,這一句謝謝說的真心實意。
這就足夠了,隻要不與他為敵,接下來的局麵,對我來說已經是最好的。
因為,我並不想麵對不得不和自己的朋友生死相對的時刻。
接下來的一路上,並沒有我之前想象中的尷尬和沉默,卓郝和莊辰一路上都在討論關於這個邪墓的事情,我插不上話,就在旁邊和孫曉秀一起聽著。
綜合一下這兩個人的說法,這個邪墓大約是在漢代建成,關於這個建墓的時間點他們倆還糾結了一下,因為這裏麵有些東西應該是後世才出現的。但是這樣就說不通壁畫上那些人的服飾等問題,所以,他們推測或許是有些東西一直都存在,隻是到了後世某個時間才被記錄下來。
而關於這個邪墓的主人,卓郝則是推測應當是漢代某個小國的公主,不過,這個國家可能沒存在多久就被滅國,所以並沒有存在於史書之中。這個推測的根據是,如果不是這樣的身份,這個邪墓的主人不可能弄到那麼多軍隊來給她殉葬,達成血祭封門,那些軍隊應該就是跟隨她的私軍。
孫曉秀對於一個公主居然會精通這些方術甚至是邪術,並且還給自己弄了個邪墓下葬這種事情表示不能理解,她肯定應該有更好的手段來防範盜墓賊,可偏偏就選了最邪門,對她自己傷害也最大的一個,她這樣的做法,等於是詛咒了整個皇族。
卓郝聞言輕笑了一聲,他意味深長地說:“生在這種環境裏的人,每一個都隻是犧牲品,一個犧牲品選擇報複,這件事很不能理解嗎?”
我在這個時候忽然想到,卓郝的生存環境其實和這個公主是有相似之處的,那麼,這些話既是在說那位公主,也是在說他自己麼……
孫曉秀聽了卓郝的反問,安靜了兩秒,最後長歎一聲,算是認可了。
身在皇族,勾心鬥角,黨派傾軋……這位公主的一生裏,大概有著數不清的刻骨的恨意。
隨後,他們又討論了一會按照先前的那些套路,這位公主可能會在最後一個墓室準備什麼手段等著我們,但是討論了半天,這倆人發現這件事根本得不出一個準確或者近似準確的結果。
因為這位公主在邪墓裏的種種布置,簡直就是毫無章法,各種流派的手段都用上了。
這就好比一個歌手,他今天唱民謠,明天唱搖滾,後天唱美聲,你永遠不知道他下次會唱什麼類型的歌。
最後莊辰隻好說:“走一步算一步吧。”
卓郝點點頭,狀似無意的問了一句:“你們兩個這次過來,除了阻攔我之外,應該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吧?”
我扭頭看向莊辰和孫曉秀,他們兩個的臉上都有點被抓到了小辮子的尷尬。
莊辰笑了笑說:“的確是有點別的事情要做。”
孫曉秀有些遲疑的看了莊辰一眼,莊辰現在倒是放開了,對孫曉秀說:“就算現在藏著掖著,等一會兒到了地方,他們也該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