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薄玉煙,梁語嫣這輩子唯二的遺憾,是與白頌年分開了那麼多年,是白頌年比她先死了半天。
作為梁語嫣……
梁語嫣睜開眼睛,看看白慘慘的病房,白慘慘的病床,白慘慘的病號服,以及黑慘慘的液晶電視機。
電視機裏,正在播放國歌,激動人心,國歌過後,播音員莊重嚴肅的聲音從電視機裏傳出來。
“今天是建軍節……韓今墨同誌被授予少將軍銜,他也是建國以來最年輕的少將,也是唯一一位身有殘疾的少將……”
梁語嫣像斷了線珠子似的眼淚一時忘了掉,朝屏幕上看了幾眼,果然看到一個穿軍裝的瘸子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過鏡頭,雖然鏡頭遠,看不清他的臉,卻能感受到他霸氣淩人的鐵血氣勢。
這時,一條人影擋在了她的眼前。
她不自覺地歪了身子,從左邊斜過視線,那條人影朝左邊挪了下,她朝右邊歪,那條人影朝右邊挪了下。
她氣得抬起頭:“你幹什麼?我看電……白頌年!”
她愕然地瞪圓眼睛。
“你醒了?餓了吧?吃飯。”
白頌年利落地將飯桌弄好,擺上帶來的熱飯熱菜,又將一雙筷子遞到她手裏。
梁語嫣狐疑地看著他,感覺有些不真實,其實她晚年有些老年癡呆症,很多事想不起來了,但白頌年記憶好,每天給她講他們的過去,不許她忘記。
現在,她應該回到了現代,由於她又是小年輕了,不是老媼了,記憶力很好,過去的記憶又變得清晰。
但是白頌年的行為讓她不確定起來。
他們,在現代應該隻見過一次麵吧?就是她在曆史館裏麵把他錯認成雕塑,而白頌年還叫白頌年,動作間卻這麼熟悉親密?
他,剛剛低頭親她的嘴角,還親昵地拉起她的手,把筷子塞進她手裏!
“發什麼呆呢?還在看韓今墨?別發花癡了,他長得再帥,你也已經是我白頌年的妻子。”白頌年的手捏了捏她的臉頰,不悅地說道。
“啊?哦。”梁語嫣默默地低頭吃飯,眼珠子飄來飄去。
怎麼回事?難道她又穿了?穿的不是現代,而是別的星球?
怎麼她就成了他的妻子?
吃完飯,梁語嫣急切地想要證明現在是什麼年代,她又怕自己露餡,隻好弱弱地問:“我的手機呢?我想給我媽打個電話。”
白頌年瞅了她一眼,把手機遞給她。
她打開一看,大大鬆口氣,原來離她穿越那天,隻過去三天。
她又弱弱地問:“那個,我是怎麼進醫院的?我怎麼沒印象了?”
“你突然暈了,嚇我一跳,我抱你來醫院的。”白頌年淡定地說道,隨手翻著報紙。
報紙頭條全部是韓今墨的新聞,他意味不明地瞟了她一眼,眼中掠過一抹危險的光芒,再低頭時,看到韓今墨的照片,眼中有一絲敵意。
梁語嫣無語,他回答了跟沒回答一樣。
“那,我們的結婚證呢?”她小心翼翼地問。
“你今天怎麼了?奇奇怪怪的。”白頌年合上報紙,狐疑地看著她。
“沒,沒什麼,我,我就是問問,問問,嘿嘿。我忘了結婚證放在哪裏了。”梁語嫣急忙結結巴巴地說道。
“結婚證在家裏櫃子裏,等你出院我給你拿。不過,你別想著跟我離婚,我是不會離婚的,而且軍婚不能隨便破壞。你知道的吧?”白頌年沉下臉說道。
梁語嫣心髒一個哆嗦:“我就是……想念結婚證了。”
白頌年的臉多雲轉晴,微微露出笑容,伸手解開她的一顆扣子。
“……”
梁語嫣渾身僵住,頭皮發炸!
“結婚證現在看不到,不過,你可以看看我們的定情信物。這是我們訂婚的時候,我送給你的。”白頌年從她領口裏拿出一塊玉佩放在她手裏,順勢低頭重重地吻她的嘴,法式熱吻過後,粗糲的拇指壓在她的唇上,輕笑,“你這張嘴,還是這麼甜。”
“……”
梁語嫣全身的血液湧向頭頂,艱難地喘息,不行了,血壓飆升,她要暈倒了!
她驚慌失措地低頭,看手中的冷玉玉佩,卻驚得差點把玉佩扔出去!
她的胭脂玉佩!
又回到了她的手上。
她不信邪,按了下玉佩上的一個凹處,果然,這裏有個機關,玉佩中出現一個中空的地方,裏麵空空如也,什麼都沒有,更沒有所謂的春禪紗。